這聽着語氣不對,眼皮擡起來一看,整個人也慌了,無語的道:“孤喝就是了,你至於哭成這樣?喝喝喝,孤這就喝,你別哭啊。”
明公公愕然的看着鳳錦溪說來就來的眼淚。
還是太上皇喊了他一句:“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孤把藥端過來。”
“哦哦哦……”
明公公小心翼翼的從鳳錦溪手裏把藥接過來,遞給太上皇,那廂無比干脆,咕咚咕咚一滴不剩的喝了個底朝天,完了還把碗扣過來讓鳳錦溪看了看。
站在皇上身邊的秦公公都驚呆了。
烈王妃爲了勸太上皇吃藥也太拼了吧?
說哭就哭?
可往日太上皇不是最煩別人在他跟前哭哭啼啼的嗎?
皇上本想呵斥鳳錦溪,但看着太上皇的舉動,張開的口又閉上了,不輕不重的道:“好好的哭什麼?”
鳳錦溪擡袖子抹着眼淚,抽抽搭搭的道:“皇祖父恕罪,父皇恕罪,我就是剛剛跟人吵了一架,覺得心裏太苦了,沒忍住!”
“老六欺負你了?”太上皇瞪眼道。
鳳錦溪搖了搖頭,這眼淚流出來心裏也好多了,她皺眉看向皇上,福了福才問道:“父皇,怎麼有人說兒媳婦讓您懲罰楚王和楚王妃,不讓他們進宮來呢?”
晉文帝微楞:“何人所言?”
“一個我沒見過的宮女,衝進偏殿跪地就求……”鳳錦溪道,“算了,反正我被人冤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蝨子多了不怕癢,愛說什麼說什麼吧。”
晉文帝皺了皺眉頭:“那宮女求你何事?”
“求我讓我在皇祖父面前替他們求情,說楚王惦記着皇祖父,想進宮來看看,還說就在宮門外候着,急的團團轉。”鳳錦溪無力的道。
她到現在飯還沒喫,伺候完孫子再來伺候爺爺,她何苦來哉?
那喬玉珠兩口子不在跟前都能噁心着她,也算是硬核夫妻了。
柳嬤嬤走了進來。
皇上問她關於那宮女的事,柳嬤嬤看了鳳錦溪一眼,就當時的話原封不動的回了。
但沒說鳳錦溪跟烈王提出離婚的事。
太上皇沉吟道:“讓人去宮門外看看,如果老七兩口子在,就讓他們進來吧,不是想看孤嗎?讓他們看個夠。”
皇上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衝秦公公點了點頭,秦公公走了出去。
“行了,你也別在這兒苦着個臉,好好伺候太上皇,有事及時命人通知朕。”
送走皇上,鳳錦溪蔫兒吧唧的在旁邊的凳子上坐着。
想着怎麼體面的把婚離了,最好還能要的一筆補償費,不說保證她後半生衣食無憂,最起碼能夠一筆啓動資金,她就算開個醫館也能養活自己了。
柳嬤嬤見她心情不好,笑道:“王妃先去喫點東西,老奴讓人給您傳了膳。”
太上皇覷了鳳錦溪一眼,嘲笑道:“沒出息的玩意兒,讓人家撅一頓就蔫兒了?真給孤丟人。”
她的蔫兒真是因爲被人撅了一頓嗎?
她只是覺得心寒。
穆言昭兩次生死危機都是她救的,但總歸還是抵不過他心底那殘存的情。
她厭倦的是這種爭鬥還有她名義上的丈夫在面臨她與喬玉珠時下意識的偏袒。
如同嚼蠟般喫完了飯。
楚王夫婦也到了。
但太上皇發了話,讓他們在殿外站着。
也沒說什麼時候讓進,也沒說讓走。
鳳錦溪歪在一張椅子上兩眼發直的呆着,腦子裏默默的勾勒着以後的人生。
“你不去看看老六?”太上皇沒話找話問道。
“誰稀罕看他!”鳳錦溪沒好氣的道。
“他傷好點了吧?”
“我的手藝您放心,縫的囫圇着呢。”
太上皇看了明公公一樣,後者笑道:“烈王妃,想不想喫點心?老奴去讓御膳房給您端兩道點心來嚐嚐?”
鳳錦溪眼睛總算有了點光彩。
在宮裏寧壽殿一帶也算混熟了,她好像還沒喫過宮裏的點心。
太上皇見狀覺得有戲,忙給明公公使了個眼色,那廂道:“老奴多給您拿些來。”
忙轉身走了出去。
殿門外,穆言珏跟喬玉珠兩人站的規規矩矩的,見明公公出來,楚王忙上前道:“公公,皇祖父情況怎麼樣?”
明公公住了步子行禮:“勞楚王惦記,太上皇狀態好多了。”
“那…公公您這是要……”
“哦,太上皇讓老奴去御膳房拿些糕點來哄哄烈王妃。”
“哄…哄誰?”楚王驚訝道,“爲什麼要哄烈王妃?”
關鍵是‘哄’這個字讓他覺得荒謬,皇祖父,哄,那個女人?
明公公笑道:“烈王妃心情不太好,這不變着法兒的哄呢。”
說完轉身離開。
喬玉珠臉都青了。
穆言珏更是氣的發懵。
“那個女人,太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