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拋開爭不爭那個位子先不提,喬傢什麼背景,鳳傢什麼背景?王妃在喬小姐面前還能威風的起來嗎?有了這層制衡,說不定王妃會徹底改掉以往跋扈的性子,做一位賢妻呢。”
“她?賢妻?哼!”穆言昭冷笑,“盼着她能改了性子本王還不如盼着河水倒流。”
廖海也覺得這個奢望今生大抵都不會實現了。
他繼續分析道:“就算不爲了府裏的安寧,王爺也得適當適當考慮別的。如果喬家的某位小姐現在是您的側妃,江王還敢出手傷您麼?”
穆言昭神色微凝。
的確是。
如今衆皇子中他是最孤立無援的。
如果有喬家庇護,事情還會這個樣子嗎?
穆言昭心頭有些難言的酸澀。
他的性子使然,讓他並不想鑽營這些。
說他孤傲也好,說他託大也罷,他從來就沒想過要依賴誰。
一旦選擇了這份依賴,那麼他的頭顱在人家面前也要低上一低。
他接受不了!
“本王不需要!”穆言昭冷聲道。
廖海知道自家爺的性子,張了張口,那繼續勸說的話嚥了回去。
可到底,替自家爺不平。
因爲王妃實在難稱之爲良人。
“您就準備守着王妃過一輩子?”廖海嘆道。
靜妃娘娘那番話入沒入王爺的耳朵他不知道,卻入了他的耳朵。
王妃救了王爺一條命不假,可對王爺噓寒問暖卻很少。
這聽文院總透着一股子冷清寂寥。
王爺又不愛用丫鬟,除了他跟非鑄鎏就是小廝。
跟寺廟的區別就是有頭髮和沒頭髮。
太可憐了!
王爺身邊確實需要個可心的人。
穆言昭皺起了眉頭,這話似乎真入心了。
“休了她?”
“如果真有合適的理由,倒不是不可以。”廖海道。
但也難辦,在皇上那邊已經申請過一回了,被駁了回來。
再提議,怕會觸怒龍顏。
除非有讓皇上都無法再反駁的理由。
兩人知道此事棘手,均陷入了沉默。
……
此日清晨,鳳錦溪單帶了柳嬤嬤回鳳家。
鳳家府門前冷冷清清的。
搜了搜原主的記憶,鳳家人從一開始也沒拿她王妃的身份當回事。
進的家門還得她以晚輩禮去拜見府裏衆人。
真讓一衆長輩對着她叩拜,她也消受不起。
便如往常那般停了馬車,由柳嬤嬤拎了些補身子的名貴草藥,尋着記憶去了正廳。
二老夫人已經領着一衆家眷在等着了。
“可算是把溪兒盼回來了,多日不見嬸祖母都想你了。”
二老夫人見她進門,起身親熱的招呼。
其他人神情懶懶散散的,有的連起身都未起身,側頭與旁邊的人聊着,像是沒看見她進來似的。
看顧二老夫人的年紀,鳳錦溪淺淺的行了個晚輩禮。
至於其他人,既然人家神情中都透着不喜,她也懶得去維護面子關係,起身後便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柳嬤嬤站到了她身後。
對柳嬤嬤,如果正侯本人在這裏尚且能認出來她的身份。
其他人沒進過宮,就算進了宮也接觸不到太上皇身邊的人,只看着面生,自然也不往心裏去。
鳳錦溪擡起頭,打量她所謂的家人。
爲首的是二老夫人,站在她身邊是二老夫人的大兒媳劉氏,保養的溜光水滑,身姿豐腴。
穿的綾羅綢緞,滿頭的珠翠,透着一份富態。
另一側是二老夫人的小兒媳許氏,記憶裏她不如劉氏嘴甜會討二老夫人歡心,從衣衫布料和頭上樣式老舊的首飾就能看出她地位略低了一籌。
當然,這也與她只生了個女兒有關。
二老夫人頗有些重男輕女。
在許氏身後站着的就是還未出嫁的女兒,作爲嫡女,神情瑟縮,眼神躲躲閃閃,還不如劉氏帶來的兩個庶女鮮活。
另外一側,則是原主的親嫂嫂孟氏和原主的親妹妹鳳青染。
孟氏是二老夫人給原主的大哥鳳攀飛挑的媳婦,與二老夫人比較親近,看鳳錦溪的時候都拿鼻孔看人,透着幾許驕縱。
鳳青染倒是與鳳錦溪容貌有些相似,但眼神透着凌厲,帶着股隨時都能擼袖子幹架的氣勢,不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
她打量鳳家人時,二老夫人也在打量她,看了看她身後站着的柳嬤嬤,再有她的心腹在門外給她遞了個眼色,便確定鳳錦溪回來沒擺什麼儀仗。
態度頓時冷淡了幾分,用上了命令的口吻:“你難得回府,去書房見見你父親吧,你父親找你有話說!”
鳳錦溪則掠過她的話題,道:“聽說我祖母病情加重,現如今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