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樣子，偶爾能進些粥，偶爾就只能靠藥吊着。”牛嬤嬤眼眶酸的厲害，卻不動聲色的攔在了門口。
鳳錦溪一怔，這纔想到梳理原主記憶時那些惹老夫人惱怒的瞬間。
老夫人也是寒了心，不願意再見她。
心裏嘆了口氣，嘴上道：“嬤嬤，以往是我糊塗讓祖母傷心了，我這次來也是求祖母原諒的。”
牛嬤嬤擰過身子，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她忙擦了擦，轉身欣慰的道：“王妃能這樣想就是讓老奴立即死去，老奴也不遺憾了。”
“瞧您說的，這滿府也就您實心實意的照顧祖母，您若離開了她老人家，誰還真心伺候我祖母！”
“是是是，王妃說的是。”牛嬤嬤看着她欲言又止，“不過……”
鳳錦溪清楚，她怕老夫人不願見她，再生了氣，病情又加重了。
“牛嬤嬤，我前兩日進宮時向太上皇求了顆聖藥……”她介紹柳嬤嬤道，“這位是原先伺候在太上皇身邊的柳嬤嬤，可以替我作證。”
柳嬤嬤忙上前行了一禮，道：“這位老姐姐，王妃確實一直惦記着老夫人的身子。想來老夫人也記掛着王妃，不如讓他們祖孫倆和好，有孫女噓寒問暖，興許老夫人不日便痊癒了呢。”
“哎呀，見過柳姐姐，剛剛老奴失禮了。”
牛嬤嬤沒想到柳嬤嬤是從宮裏出來的，忙行了一禮。
“老姐姐不必行禮，你我都是伺候主子的，您也不比我矮一頭。”柳嬤嬤笑道，“讓王妃進去與老夫人說兩句話吧！”
“也好，其實老夫人……”牛嬤嬤看着鳳錦溪道，“您可不能拿話激老夫人，老夫人可經不住了。”
“嬤嬤放心吧！”鳳錦溪點了點頭。
柳嬤嬤則拉着牛嬤嬤，笑道：“讓他們祖孫倆好好說說話……”
兩人去了偏房。
鳳錦溪進了室內。
室內光線略有些發暗，卻異常潔淨，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可見牛嬤嬤的用心。
臉頰深陷，眼眶泛青，嘴脣發紫，聽到動靜偏頭看了看，在看到是鳳錦溪時臉色猛地沉了沉。
“原來是烈王妃來了，也不怕這地藏了您的鞋子。”
鳳錦溪卻變了變臉色，擡手壓了壓胸口。
剛剛不知怎麼了，突然一陣尖銳的抽痛。
鼻子也瞬間酸澀的厲害。
“祖母，孫女知道錯了。”
老夫人閉上眼，那神情，竟當鳳錦溪這個人不存在了似的。
鳳錦溪知道這關係不是瞬間能緩和的，輕步走上前觀察老夫人的面色。
“祖母，以往孫女不懂事傷了您的心，您原諒孫女行嗎？”
她看到老夫人眼皮抖了抖，卻還是緊閉着。
“祖母……”
她蹲下去，伸手去拉老夫人皮包骨頭的手，聲音不自然的軟糯下去，透着撒嬌的意味。
老夫人眼皮掀了掀，語氣裏仍透着譏諷：“她又要你來做什麼？”
這個她，指的二老夫人。
可見鳳錦溪往日沒少受二老夫人的挑唆來氣自己的親奶奶。
“沒人叫孫女來，是孫女自己來的。”鳳錦溪道，“孫女就是想來看看您。”
“看過就回吧，老身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老夫人的語氣還是有些冷硬。
可見心寒到了極點。
鳳錦溪知道此時不能走，她既然來了，必然要替老夫人好好檢查檢查，看看老夫人的病可還有迴轉的餘地。
她從袖口中掏出藥箱放到地上，拿了一粒特效藥，又將聽診器取了出來。
“祖母，孫女前幾日入宮向太上皇求了顆聖藥，可以緩解您的症狀。”
鳳老夫人猛地側過頭來，看向鳳錦溪的眼裏除了銳利的光芒，還透着不可置信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