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佩身邊的大丫鬟福了福,才顫聲道:“老夫人被送進西院那個佛堂裏了,聽說是擡進去的……”
“什麼?”喬玉佩驚的跳了起來。
喬玉珠卻踉蹌了一下,跌進了椅子裏。
臉色煞白,眼底凝聚着一層恐懼……
喬玉佩不清楚箇中內情,皺眉問道:“祖母爲什麼會被擡進西院那個小佛堂,小佛堂年久失修,連個能躺的地方都沒有,祖母犯什麼錯了嗎?誰下的命令?”
那丫鬟白着臉道:“具體的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是範老管家親自給老夫人送了一碗藥,老夫人喝完就暈過去了,跟着便被擡去了西院的佛堂。”
喬玉佩臉上閃過無知的懼意,轉頭六神無主的朝喬玉珠看去。
喬玉珠整個人已經傻了,她渾身劇烈的打着擺子,抖成了一團。
回到楚王府,喬玉珠就發起了高燒。
穆言珏向來疼愛妻子,拖着尚未痊癒的身子衣不解帶的照顧着。
半夜,退了燒,喬玉珠睜着眼毫無睡意。
“要喝水麼?”穆言珏柔聲問道。
喬玉珠無聲的搖了搖頭。
“那要不要喫點東西?”穆言珏疼惜的道,“你晚飯都沒喫!”
喬玉珠卻突然身子一顫,落下兩行淚來,嗚咽的道:“祖母……以後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本王已經知道了。”楚王皺眉道,“姨妹也是,身邊藏着如此心腸歹毒的人都沒發現,老夫人之前不過罰了她兩下,就起了這樣害人的心思,連老夫人都敢毒害,活該被攆出府去。”
喬玉珠垂着眼,眼底閃過嘲弄的冷意。
相府裏的人這麼說,楚王居然也就這麼信了。
喬玉佩身邊的那個丫鬟稟報完出去之後就沒再回來,說是被送出了府去,可她心裏比誰都清楚,怕人已經不在了。
老夫人院子裏的人一個不留,徹徹底底的換了一批新人過去伺候。
整個府裏,除了祖父與老管家,就只有她跟喬玉佩知曉了。
對其他人,信息是封鎖了的。
而導致這一切的,不過是老夫人告訴了她柳嬤嬤的事。
祖父居然就下了如此毒手。
那可是他結髮的妻子啊!
祖父的手段讓她心寒,更讓她懼怕。
現在的喬玉珠,無比需要一個主心骨,一個能讓她依靠的肩膀。
楚王的軟弱超乎了她的想象。
當初如果不是祖父打算輔佐他,她又怎麼會放棄穆言昭轉投他的懷抱?
可嫁過來之後,她一日比一日失望。
楚王軟弱,遇事總處處避讓,毫無進取之心。
全然沒有烈王那樣的男子氣概,
可事已至此,已經無力迴天,她只能牢牢的攏住楚王的心,將來讓他事事聽命與自己。
那個位子,他坐不穩,她替他來坐。
喬玉珠嘴角勾起柔柔的笑,依偎進了楚王的懷抱裏:“還好我身邊有你!”
楚王咧嘴笑了,心裏被幸福的情緒填的滿滿的,抱住了自己的嬌妻,溫聲道:“本王會疼你一輩子的。”
喬玉珠嘴角的笑逐漸冷淡,眼底浮上些許複雜的神色,有一閃而過的悔意,更多的還是越發堅定的凌厲。
……
鳳錦溪覺得今日的陽光格外溫暖,整個人都能徹底放鬆下來。
這大概是她穿越過來最輕鬆的一天了。
跟穆言昭握手言和達成共識,昨晚還非常友好的共進了晚餐,相談甚歡。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照相機記錄下那珍貴的一幕。
她怕……好景不常在!
要說此時唯一能阻礙她心情愉悅的,就是入宮請罪的問題。
想到這件事她就忍不住想退縮。
宮裏也沒人來宣她,穆言昭則說不着急上趕着捱罵,先緩一緩再說。
在這件事的態度上,她堅決支持穆言昭。
正曬的昏昏欲睡,柳嬤嬤笑着進來,道:“王妃,王爺邀您過去喫午飯呢!說是賀大人命人送來的新鮮鯉魚,準備讓廚房燉了,中午加菜。”
“鯉魚?”鳳錦溪騰的跳了起來,急急的道,“廚房燉了嗎?”
天可憐見,她穿過來還沒喫過魚呢。
“應該還沒吧!”柳嬤嬤不確定的道。
“我去看看……”
說着話,就提着裙襬衝了出去。
剛從屋裏出來的趙嬤嬤一臉不解:“王妃怎麼了?”
柳嬤嬤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聽見有魚就突然跑出去了!”
趙嬤嬤臉色一變:“壞了,王妃不喜歡魚,她很厭惡那種腥味兒,每次廚房做魚,她都得大發雷霆……”
說着步子加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