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脾氣,這閻王早炸了,各種質疑訓斥。
可現在就只是彆扭着不說話。
有點反常啊!
“誒!”
鳳錦溪扯扯他的衣襬:“你知道不是我推的她,對嗎?”
“你別拽我。”
穆言昭冷着臉拽回自己的衣服,頗有點幼稚的既視感。
鳳錦溪覺得她猜對了。
兩人沉默了半天,最後還是鳳錦溪打破沉默:“東武侯流放了?”
“嗯!”穆言昭哼哼了一聲,多一個字也不願意說。
“你說……喬家會不會從中干涉,路上把東武侯救走啊?”
穆言昭又沉默了幾息才勉強答道:“喬家不知道,但喬相肯定沒那麼蠢。”
似乎拖延時間迴應他更有面子似的。
鳳錦溪裹着他的衣服,往他這邊靠了靠,不解的道:“什麼意思?喬相不也是喬家人嗎?”
“哼哼!”穆言昭只發出一聲冷笑,就不再回應了。
鳳錦溪有點失望,氣氛怎麼又冷下去了?
她想了想,問起了康王的病情:“聽二哥說,父皇已經命人在準備康王的後事了?”
“早就開始準備了,幾個月前就開始修陵了,棺木也備了,現在就等着五哥……”
後面的話穆言昭沒說下去,眸色中透着無法言說的悲痛。
鳳錦溪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安慰。
穆言昭轉過了身看着她,嘴脣動了動,卻沒說話。
“我也無法保證。”鳳錦溪道。
她知道穆言昭要問什麼。
想來他這幾日確實是矛盾的。
“哎……”穆言昭長嘆了口氣,“明白,其實我心裏也有數。”
得了癆病的,還沒能有誰逃過一個死字。
正是因爲清楚,所以他才剋制着自己一直沒跟鳳錦溪提。
最開始是不相信她。
現在……或許是不想爲難她吧。
畢竟一旦插手,便等同於被捲進了一個漩渦。
他很矛盾,這兩天心裏也不舒服。
他不捨得兄長死,也不想讓鳳錦溪身陷麻煩之中。
無比焦灼。
穆言昭自己都沒察覺,他對鳳錦溪有了維護之心。
“康王是怎麼得上此病的?”鳳錦溪有些詫異。
癆病傳染。
可所有皇室子弟中就他一人染了這個病,其他人均無此事。
穆言昭面有愧色:“他其實是替我擋災了。”
“什麼意思?”鳳錦溪不解。
“這件事誰也不知道,連惠妃都不清楚。”穆言昭沉聲道,“東武侯知道。”
鳳錦溪坐直了身子:“這件事跟東武侯還有關係?”
“有一次我們需要喬裝打扮深入敵軍城池打探消息,東武侯讓人給我的那件衣衫是癆病病人穿過的。”穆言昭痛聲道,“可那日早上我才與東武侯鬧了不痛快,又年輕氣盛,不想給他面子,對他送來的東西連接都沒接。老五比我穩重,怕鬧的太僵了早晚還得我喫虧,就大笑着說那件衣服他喜歡,接了過去……”
“康王穿了。”
穆言昭點了點頭:“是後來我暗中調查東武侯那些罪證時無意中查到的,這件事我跟五哥說了,但五哥覺得即便捅到了父皇面前,以東武侯的勢力還是能全身而退。而我以前又曾經跟東武侯鬧過不愉快,一旦東武侯全身而退,那麼我就成了爲泄私憤誣陷功臣的小人。”
鳳錦溪一怔:“你既能查到,那應該有證人或者證據,爲什麼……”
穆言昭搖頭,面上一片懊惱的神色:“那個證人後來再沒找到。”
“被東武侯殺了。”鳳錦溪肯定的道。
穆言昭沒再說話。
鳳錦溪也陷入了沉默。
她身子冷的發抖,外面雖然披着穆言昭的外衣,可裏衣還是溼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被拖進湖裏的時候她灌了兩口湖水,湖水有點腥,現在隨着馬車的顛簸讓她有些犯惡心。
沒忍住,乾嘔了一聲。
穆言昭轉過了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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