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
好在惠妃只是一時氣急攻心,眼前發黑,並沒有真正暈厥,卻還是讓大家出了一身冷汗。
鳳錦溪扶着惠妃娘娘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上前看着康王,冷聲道:“康王可是滿意了?”
穆言清眼底有愧色閃現,但對着鳳錦溪,神色卻透出淡漠的疏離:“本是無藥可救的病,你又何須如此惺惺作態爲邀功而折磨本王?”
旁邊的喬玉珠面有疑惑,但很快,便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神色,好整以暇的看鳳錦溪怎麼收場。
慧嫺長公主聞言皺了皺眉。
惠妃則又氣又急,痛聲道:“清兒你說什麼胡話?明明是有效的,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
“讓他說!”鳳錦溪聲音冷硬的道。
她並沒有顧慮康王如今的身體狀況而態度柔軟,反而有些咄咄逼人。
惠妃見她如此,心裏有些不舒服,纔想開口,旁邊的慧嫺長公主卻衝她搖了搖頭,而後看向鳳錦溪。
慧嫺長公主總覺得鳳錦溪看似的惱怒,並不是無理取鬧的發脾氣,她這般做似乎是有她的道理。
倒是喬玉珠有些訝異,沒想到鳳錦溪呵斥康王,慧嫺長公主竟還好脾氣的看事情的風向。
倒是惠妃雖然順從了慧嫺長公主的意見,可依然有些憋屈。
喬玉珠視線柔柔的一轉,看向鳳錦溪,溫和的語氣勸說道:“好了六嫂,五哥是病人,咱們難道不應該讓着點兒五哥嗎?你怎麼這麼大脾氣?”
鳳錦溪轉頭看着她,冷笑道:“爲什麼要讓他?”
喬玉珠眉頭一皺,臉上也帶了怒意,道:“五哥病的這麼重,喘口氣都費勁,六嫂非得要惹五哥動肝火嗎?難道不應該讓着病人?”
“憑什麼呢?”鳳錦溪冷笑,“我們憑什麼要讓一個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憑什麼要讓一個不孝之人,憑什麼要讓一個冷血之人?”
惠妃大急:“烈王妃……”
“皇姑姑,我說完了。”
鳳錦溪轉頭看向牀上的康王,臉色確實黑了好幾個度,眼神恨不能噴出火來,盯着她,怒聲道,“你憑什麼說本王不孝、冷血?”
“康王殿下只否定了後兩者,卻沒否認前者,這麼說你認可我說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鳳錦溪戴着口罩,看不見她勾起的嘴角,但眼底泛出的光卻極爲清冷。
康王別過頭去,聲音透了幾分寂寥:“但凡能活,誰願意死?”
“說的好!”鳳錦溪道,“但康王殿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四個字:一線生機!”
“這四個字之後還有四個字:絕不放棄!”鳳錦溪接着道,“一個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寧可挖爹孃的心也不願意去抓住生存的機會,這樣的人會有孝心?難道不冷血?”
康王的眼角滾下兩行淚,別過頭去。
惠妃這才明白鳳錦溪的用意,眼眶也早已溼潤了。
康王的聲音悶悶的傳來:“你要本王怎麼做?本王這病根本治不好……”
鳳錦溪皺眉:“誰告訴你的這些話?”
說完她不等康王回答,猛地轉頭看向旁邊伺候的小廝:“昨天夜裏誰值的班?”
那小廝被這兩道凌厲的視線一剮,慌忙噗通跪了下去,道:“回王妃,是小金子。”
鳳錦溪轉身出去,卻沒跨出門檻,而是吩咐了賀楓幾句,便又重新轉回室內。
惠妃娘娘已經坐到了炕沿上,拿帕子直擦淚,看着康王,哽咽道:“我兒,明明你自己也覺出烈王妃的藥是管用的,怎麼就把這救命的藥吐出來了呢?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是在剜母妃的心,割母妃的肉啊。”
“母妃,兒臣、兒臣…錯了。”
鳳錦溪站了回去,道:“康王殿下還是如實說了吧,是否有人對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