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猶如一柄鋒利的鋼刀狠狠的扎進了穆言昭的心裏。
他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嘴脣囁嚅兩下,才艱難的給出一個迴應:“好!”
轉身離開。
修長的背影漸行漸遠,鳳錦溪眼前開始模糊,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過了許久才恢復了平靜……
之後的幾日,兩人再沒有碰上過。
明明住在同一個府邸,中間卻像隔着萬水千山,誰也跨不過去。
鳳錦溪每日往返與烈王府與康王府之間,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康王的治療上。
好在藥箱沒添亂,還算給力,補了一次藥,鳳錦溪大致估摸了下,維持一兩個月沒問題。
她能看見虛擬頁面的情況也偶爾發生,雖然持續時間很短暫,但是能讓她‘看’清楚康王體內的情況,也能把握住正確的方向。
康王的狀態一日比一日好。
這位爺也沒再鬧幺蛾子,極爲配合。
安氏也沒再來挑撥離間,她現在好像顧不上了,聽說是病了,是真病了還是給自己找臺階不再露面誰也不清楚,鳳錦溪沒多做打聽,她對那個人不感興趣。
穆言昭也幾乎每日都到康王府探望,但是兩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個離開,一個纔到。
一個不走,一個跨不進去。
就連康王都瞧出不對勁了。
“跟弟妹鬧彆扭了?”
“六哥渴不渴?”穆言昭聲音冷硬的吩咐跟進來的廖海,“給康王倒杯水。”
似乎不願意聊起這個話題。
康王這兩日說話比之前有力氣多了,不然還能操這閒心?
他見老六這樣也不生氣,有些揶揄的笑道:“你們還真是兩口子,我問六弟妹同樣的問題,她反問我餓不餓,到了你這裏關心我渴不渴,感情我喫喝的事兒都被你們兩口子承包了?”
穆言昭身子一僵,抿着嘴不說話。
廖海知道這水倒了白倒,只聽了一耳朵,並未行動,關切的看了自家爺一眼,滿目的憂愁。
這兩日府裏就跟進了寒冬臘月似的,到處都冷冰冰的。
王妃也是,他碰上過幾次,要不是身旁有玉萍或者嬤嬤襯托出點鮮活氣,他還以爲看見的是行屍走肉。
跟他說話倒是倍兒客氣,就是不能提王爺,一提那廂準轉身就走。
“你們倆到底爲什麼吵架?”康王道,“六弟妹看完病就坐那兒發呆,有時候我喊她她都聽不見,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康王想到這兒就有些憂愁,可別給他打錯針或開錯藥。
他也不敢說,也不敢問。
只每回吃藥前加了道程序:祈禱。
祈禱吃藥平安。
穆言昭神色倒是越發冷硬了。
她心事重重,應該是在苦思能讓父皇答應和離的合理理由吧?
“哼!”
冷笑一聲,卻沒把這心裏話說出去。
康王眉頭一皺:“你不信五哥說的?”
穆言昭無力的搖了搖頭,被口罩遮住的聲音有些沉悶,道:“我都不知道她在彆扭什麼,算了,她願意怎樣就怎樣吧,不管她想怎樣,本王都會…成全她。”
康王嘴角一抽,無語的道:“……你們、到底、要怎樣?”
人與人的交流就不能流暢點兒?
穆言昭卻沒再說話。
康王看向那邊站着的廖海:“老廖,你來說。”
廖海哪敢隨便散播主子閒話啊,爲難的拱了拱手:“康王殿下,您別爲難屬下,熟悉着實不知。”
“那他們到底是爲什麼鬧起來的你也不知道?就沒問問王妃身邊的人?”康王皺眉道。
廖海看了眼自己爺,那廂並未出口攔截,反而悄悄豎起了耳朵。
這模樣…似乎還真想聽點不一樣的聲音啊!
廖海差點擡手拍自己一巴掌。
大約是這兩日被府裏的氣溫凍的,他腦子都開始向非鑄鎏那蠢貨靠攏了。
怎麼這麼笨呢!
廖海忙整理了這幾日暗中的分析,道:“屬下覺得啊,源頭其實在王妃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