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冰見趙宇城面帶疑惑,他補上一句:“不想源城再死人,馬上走。”
趙宇城明白丁寒冰所指是誰,他查案子讓時艾卿攪了進來,只怕是已經讓某個集團盯上了。
那些人認錢不認人,他沒有人敢動,艾卿就不同了。
一個平民大學生,外鄉來的,無權無背景,死了也只是一個數字罷了。
走,成了他對她最好的保護。
四月的陰冷與晴熱交替出現,今天明明看着太陽出來了,卻又讓陰雲擋了回去。
眼看又要下雨了。
黑色的小車很快消失的馬路的盡頭,趙宇城坐在車內回頭看花之林時,那裏已經成了視線裏一個小小的點。
丁寒冰側目道:“動心了?”
趙宇城低頭從包裏拿出一隻手機,在手裏擺弄了一下,嘆了一聲:“她的手機還在我的手裏。”
“寄回去給她就是了。”
“她的手機已被人鎖定跟蹤了。”
“哦?”丁寒冰了然的輕笑,“情敵很強呀。”
趙宇城不再出聲,只有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現在的他只擔心把時艾卿一個人留在了花之林,會不會太危險,那是一個如嬌花般人見人愛的小姑娘。
“時艾卿,你搞什麼?”
此時,艾卿的身邊已經沒了趙宇城,更沒有金盾。
只有她一個人,獨撐場面。
當一個女人面對一羣來者不善的混混時,很多時候都會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
而艾卿坐回椅子上,不慌不忙的把眼前最後一塊蛋糕塞進嘴裏後,才擦擦嘴回擊道:“原來是你給同學們推薦的校園貸,讓那麼多同學欠下高利貸,真無恥。”
“你怎麼知道?”吳健問了後,又覺得自己問得太蠢,“你黑了我們的網站。”
“你們的?你沒有之麼大的本事,網站是誰的?”艾卿問。
吳健道:“就是我開的,怎麼了。”
“你開的?只怕你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財力。”艾卿揶揄道。
“我不跟你囉嗦,我就是來告訴你,以後別跟姓金的搞在一起,他一個小警察能保證你以後貌美如花嗎?”
吳健只是跟蹤服務器,就知道了是哪臺電腦黑了平臺,而且這麼快的找到這裏,要不是金盾跑得快,這會就讓人給抓了。
直到吳健把事件說完,艾卿總算明白了趙宇城到底是在做什麼。
幾天來,他一邊養傷,一邊擺弄手機,在紙上寫寫劃劃的,全是在謀劃今天的事。
攻擊平臺,只是爲了引出校園貸網絡平臺後的人。
只是艾卿所見的不過是一些小囉囉罷了。
她並不知道,另一邊的人已經悄然的注意到了她和他。
此時,一棟臨江佔了一近幾千平方米的私宅裏高朋滿坐。
幾十名男男女女混作一團,吞雲吐霧。
人羣一牆之隔的房間裏,正在開會。
只是諾大的房間裏只有兩個人。
一個英俊不凡,名叫聞桐歸是“黑陽”的師爺。
另一個則紈絝子子弟,依靠昂貴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有幾分人樣的,叫常君。
外面的人,都以爲他只是這棟樓裏的一名普通客人。
他每次把自己打扮得很簡單,但只要進到聞桐歸的屋子裏,就會重新把自己捯飭一次,彷彿那纔是自己最渴望最真實的樣子。
他們都對着電子屏上的顯示的紅點端詳了量久,兩人相視一眼後,聞桐歸道:“這次讓那小子辦事,怎麼弄得這麼大動靜。”
“動靜大怕什麼?源城那種地方,再大的動靜也不會有人注意一個外來人口的死活。”
“死的每一個人都是外來的我知道,還是要安撫一下於立志的家人。”聞桐歸道。
“我安撫了呀,讓那個肖一根去找了於立志。”
“你讓肖一根去找於立志要賠償,這不是把事下弄大嗎?”
“那讓傅遠去一次,於家還是要給點錢的。”
“聞桐歸,你心軟得跟娘們一樣,他們辦事給錢,去了閻王那裏,就是閻王管他們。”
常君不耐煩的站了起來,走到鏡子前指了指鏡子裏的自己,罵了一句:“孃的,幾時才能讓我活得像個人樣。”
聞桐歸走到外面掏出手機,對着手機裏道:“於立志的家人在哪?”
“都走了。”
“那爲什麼肖一根還是找到了於立志,爲什麼於立志跟着肖一根跑了。”
“已經處理了,他們死在白雲路。”
“老三,不是死就能解決一切的。”
“老二,死還不能解決的事,那就聽天由命了。”電話那端淡淡的道。
“小雪的手術的錢我打過去了,省着點花。”聞桐歸道,“老闆的錢不好要。”
“……”
電話那端的人,站在自助銀行前,插卡,輸入密碼,點了一下藍屏上的轉賬明細。
已有十八萬到賬。
他快速輸入了一串數字,按下了確認鍵後,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走出了自動門。
這邊花之林裏的吳健瞪着牛眼看着艾卿,直到青鵬從門口進來,隻身闖進了這羣圍在她身邊的包圍後,他才狠狠的說:“青鵬,看好你妹妹,不要跟條子攪在一起。”
青鵬先是低頭看了艾卿幾眼,確認她無事後,微微蹙眉後伸手推開了吳健。
艾卿手腕被青鵬扣着往外帶,吳建的手下一涌站起來,將他們圍在了門口。
“哥,他們人多。”
艾卿小聲道。
“你先走。”
青鵬上前一步,將艾卿拉在了身後。
兩方似乎一觸即發時,艾卿瞥見幾個警察正圍在向這邊走來。
爲首的正是之前還一身便衣的金盾。
此時,他一臉嚴肅的領着幾個同事,一前一後的向花之林走來。
青鵬與艾卿對視了一眼:“你報警了?”
“我沒有。”
艾卿是想說,警察早就在了。
只是他們都去忙了,她只是在這裏看看風景,順便想等着某人來接自己。
只是沒有想到,應該來的沒有來,不應該來的全來了。
而且居然擺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吳健憋氣的看着魚貫而入的身着寶藍色制服男們,眼神黯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