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
也不併覺得是自己調戲了她一把。
事實上,他的確有戲弄她的意思。
誰讓她一句話,就把他給惹得晚上睡不好。
看電影,也不叫上他,哼!
“老師,那我回去睡了,希望在夢裏自己能解決這個事。”艾卿摸着腦門轉身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案子一晃幾個月過去了。
沒有絲毫的進展。
除了知道死者是誰外,再無別的線索。
警方將大量的精力,在一個個的排查麻將館裏的客人。
除了本地客,還有零星一些外地的。
麻將館裏的原本有監控,而存在電腦裏的監控畫面,卻無法找到。
主機已經讓人拿走了主機板和內存條。
指紋也被人消毀。
員工們的筆錄裏,有一個人的名字,讓艾卿莫名的多看了兩眼。
李富民。
“金盾,李富民,是不是那個修下水道的人?”艾卿指着花名冊問。
“是吧。”
金盾從電腦的面前擡起頭,揉着酸澀的眼睛道.
“他也是麻將館的常客?”艾卿拿筆,在一片白紙上寫下那三個字。
“是的吧,發了工資就去那玩。”金盾道。
“那賬本上寫着欠了三萬塊的李富民,也是他。”艾卿細細的問。
“是。”金盾問,“你不會認爲,有人因爲還不起錢,就向葉某下了殺手吧。”
“有什麼不可能的。”艾卿細細的說。
“可對方好像很老喲。”金盾搖頭。
艾卿敲了敲桌子,站起來,伸出脖子對金盾道:“我們再審李富民。”
“那傳喚一下。”金盾提議。
“不,去他住的地方。”艾卿翻出一張紙寫下地址,興沖沖的道。
……
來到李富民住的地方,已是晚上7點過。
他滿臉通紅的從外面回來,看到艾卿時,他認出了她。
艾卿拎着一瓶民工喜歡喝的便宜白酒,道:“李叔,快過新年了。”
李富民,愣了一下,慢慢走去開了自己的出租屋的門,見來人沒有有走,才恍過神來:“你們又找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艾卿將酒瓶子放在了桌上,打量裏面亂亂的,但有一個白色盒子裏裝着盒飯放在桌上。
李富民一見那盒子,很開心,興沖沖的將盒蓋打開,當看到裏面一有半隻燒雞時,他愣了愣失神了好久。
原本興奮的神色,快速的萎了下去。
艾卿小心翼翼地盯着李富民的臉,再看他伸出去的手懸在那盒飯的上面,粗黑的大手在上面摸了一把後,沒有拿起,反而是往桌角一推。
盒飯差點從桌上掉下來。
“李叔,你今天晚上一個人喫?”艾卿拉起了家常一樣的詢問道。
“我經常一個人喫。”他道。
“你的侄子不是經常陪你一塊喫嗎?”艾卿問。
“唉。”
李富民欲言又止的往外看了一眼,隨口道:“他,他最近老不回家。”
“哦,他上網了吧。”
艾卿故意這麼問,一個智商有問題的可以上網嗎?
李富民:“他喜歡看電影。”
說完,他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一樣,警惕的看向艾卿:“你來這做什麼?你們不是查過了嗎?”
艾卿正要多問幾句,看到李富民臉上表情僵硬,雙眼直直的看着她的後方,然後坐在桌邊的他手不自覺的往身邊的一隻修下水道的工具摸去。
那是一把鐵鍬。
長年被人摸過的手柄,光滑油黑,沾着泥沙的塵土的金屬鍬透着寒光。
艾卿身後出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謀。
他靜靜的站在門口,喊了一聲:“李叔,我……我……我回了。”
李謀是個有口喫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多歲。
很瘦,已是冬天,卻只一件薄襯衣加棉服的,他一步邁進來,打量了一下艾卿。
目光很快看到了桌上被掀開的白色盒子,裏面的燒雞沒有動過。
他眼眸裏出現一閃而過的微寒,隨即消失。
然後自顧自的坐在了牀上,再無一句話。
“我先走了。”艾卿站在屋子裏,只覺得有些壓抑,跨過門檻的腳都有些微微打顫,同時屏住了呼吸。
當她走出房門後,瞥到門口左邊兩米處的地方,有一張多出的矮几。
那東西在艾卿進來時,根就不在那個位置上,顯然是剛剛有人放在那裏的。
而且上面的擺着供果、供點、還在一隻填滿沙石的不鏽鋼杯子上裏插上了三根香。
渺渺的青煙,上升散開,透着一股冷寂與神祕。
艾卿隨手拿手機對着那矮几拍了兩張照片,同時發去了趙宇城的手機上。
就在她將手機收起準備往包裏扔時,側目看到了一雙冰冷的眼睛看着自己。
她道:“這香是給誰上的?”
“廣東初一十五祭拜先人的。”李富民在裏面先着說道。
李謀卻吐出一句:“你的忌日。”
李富民臉色驟變,伸手用力的拍在了李謀的後腦上:“說什麼,混小子,這是警察,你咒誰!死仆街。”
聞言。
艾卿心中一懍,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回到住所。
艾卿坐在飯桌前,舉着筷子夾菜,一邊扒飯。
趙宇城盯着她足有一分鐘後,對於她只幹喫飯不喫菜的用餐方式有些微辭。
但還是好修養的提醒道:“姑媽不喜歡剩菜的。”
艾卿想了想,直言不諱地指出:“那爲什麼喫不完的總是我來包圓?我是你們家的垃圾桶嗎?”
姑媽從廚房走出來雙眼立瞪:“你今天不報餐,我就不會做你的,這樣,下次你就光喫飯,我就少炒一個菜得了。“
本來還能跟趙宇城頂上幾回合,可是姑媽這尊超級無敵佛出現時,艾卿馬上低眉順眼的道:“姑媽,我將了伙食費的。”
“是的,你交伙食費是天經地義的,啃老的人我是不喜歡的。”姑媽好像有一籮筐話等着她回來,然後找個機會倒出來一樣,半是提醒半是數落。
“那以後,能不能少炒點菜,就算喫不完,放冰箱裏好不好?”艾卿立即改變策略和方式,以退爲進,很友善的看着姑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