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的身子卻莫名的發軟,直往地上歪。
眼前的景物忽遠忽近,看不清,也辨不出輪廓。
就在眼前的一片模糊中,男人突然朝她伸手,看樣子是想抓住她。
艾卿徒勞的向後退,後背浸滿寒意,心跳彷彿也漏了一拍,想跑,卻無法挪動半步。
那個向他伸手的男人道:“放了艾卿,我……我把視頻交出來。”
然後,艾卿隱約的看到那個男人被人一腳踹在了地上。
一隻黑色的製作精良的手工皮鞋,用力的踩在他的臉上,他被扭曲的五官,倔強的保持着最後的一絲尊嚴。
身子被來自四面八方的腳,重重的蹬踹着,每一腳下在趴在地上的人身上,發出極沉悶的聲音。
而他,只是在地上無助的抖動。
不反抗,不求饒,不未弱。
一併承受着身體上,心理上的各種羞辱。
“別看……啊……”他咬得呲牙,露出牙齦,還不忘記保持他在艾卿眼裏的形象。
他太痛了,不想讓最軟弱無用的一面讓她看到。
艾卿伸手去扶對方,自己卻根本抓不到對方的手臂。
在空氣裏的撈了幾下,她才意識不清的道:“聞桐歸,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不等對方回答,她已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
當一切安靜了下來時。
艾卿驟然失去知覺的癱軟在了地上。
同時,感覺有人揪着自己的衣服撕扯着。
她想拒絕,卻使不出半分的力量。
眼睜睜看到對方的手伸了進來。
然後,後背一片冰涼。
她伸手一摸——裝有監聽器的內衣,讓那個混蛋給扯掉了。
沒有了監聽器的艾卿,跟趙宇城很快就會失去聯繫。
槽了!
一直坐在裏面趙宇城,全部精神都盯着外面的兩個人。
直到吳健被押到了艾卿的面前,趙宇城已經知道,自己精心佈置下的監視視頻,出了大問題。
聞桐歸,用吳健的網絡黑客技術,攔截了所有視頻資料。
剛纔飯店裏的一切……
他精心安排的B計劃,成功的逼出了聞桐歸。
卻不能將一切證據保留下來。
像他這種巧舌如簧,又極具社會資源的無良商人,只要沒有完整的證據,就會讓他逃脫罪責。
聞桐歸,的確跟自己有得一拼。
他心微抽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微移了一分。
青琳道:“別動,這個炸彈隨時會爆的。”
趙宇城全神貫注的看着外面被聞桐歸拎在手裏艾卿,眼看那個男人正對她上下其手,哪裏還坐得住。
他的咬合肌已抽動了數次,雙眼裏的琥珀之色,像是要迸裂開生出兩撮火光來。
趙宇城心生一計,突然對青琳說:“我不想你出事,走,馬上走。”
青琳聽到了趙宇城跟她見面以來,對她說出的第一句關心的話。
她感動的看着趙宇城,順着他的目光,她也看到了外面正在上演的一幕。
青琳雖跟聞桐歸只是各到所需的那種夫妻,可是他正在大街上跟一個女人摟摟抱抱,讓她極爲羞惱。
噌!
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衝了出去。
不到五秒的時間,青琳撲到聞桐歸身前,一把將艾卿從他的懷裏撕下來。
狠狠的推到了地上。
“搶男人,搶上癮了?”
艾卿被摔得七葷八素中,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胡亂的將衣服攏了攏,轉身就往飯店裏跑。
她跌跌撞撞的,向着趙宇城狂奔而來。
而耳朵裏再聽不到監聽器的聲音。
藏在內衣裏的監聽器被聞桐歸那小子給搶走了。
連同那件,他千挑萬選的三百塊內衣。
……
炸彈裝置被拆除。
經技術人員檢查,裏面的確裝有火藥,不過用來做民用炮竹的那種。
也就是說,能把人嚇處半死,炸個皮開肉裂,但不會真的死人。
而飯店的老闆,也就是範廚師,在事發前一個小時,在椅子下裝了這個。
再往下查時。
範廚師,便是趙宇城的父親中毒案中的一個嫌疑人員。
但那時技術手段不如現在。
有些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而範廚師,這次陷害趙宇城,也不是真的爲了讓他死。
從炸藥的用量到質量,都只是兒童級別的犯罪。
而一道讓他死於非命的湯,卻讓人嘖嘖稱奇。
……
在辦公室裏的埋頭工作的艾卿,被對面飄來的一股香味吸引了過去。
她從卷宗上面移開幾寸,擡頭,看到金盾伸過來的花花綠綠的零食包裝袋,嘴巴里立即生理反應的分泌出大把的唾液。
薯片。
而且是麻辣味的。
這可是在趙宇城家禁止食用的。
因爲趙宇城喫很多東西會引起過敏症狀。
所以,大多數,在趙家,只能喫到一成不變的食物。
比如牛奶、麪包。
比如燒賣和油條。
但永遠不會有蛋類的食物出現。
但凡與蛋有關的食物,都在趙家是絕跡的。
金盾討好的抖了一下手中的喫食:“喫些吧,就算聞桐歸的事,我們沒有證據起訴他,但還要是顧上身體的。”
艾卿用廉者不受嗟來之食的表情看着對方道:“我又沒有把那事放在心上。”
“趙老師,被聞桐歸從神壇上拉下來了,你是不是很難過。”
金盾小聲的道。
艾卿鄙夷的看了一眼,本已伸向袋中的手頓了頓,“聞桐歸是個什麼東西,他最多就是個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丑。還是最不入流的那種。”
金盾笑:“他可是很高級的。”
“從你們所說的那些遭遇來看,他就是一個有着天生犯罪細胞的人。”
廢話。
但也是實話。
因爲昨天晚上,趙宇城跟艾卿說了同樣的話。
她還記得回家後,趙宇城說的第一句話是:“泡壺好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