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城啊,趙宇城,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呢?
……
這天,艾卿下班去買菜。
路遇傳說中一直把自己當“大白”照顧的姑媽。
她見到艾卿也有些意外,倒是先跟艾卿打了招呼:“艾卿,來買菜?”
“啊,過幾天,金盾回來,我想先備下。”
姑媽臉上的笑僵了一上,想起趙宇城從艾卿離開家裏後的種種。
他還是一直很淡然的來往於公司與學校之間。
到大學裏去客竄一下教授,來一堂有關刑偵方面的講座。
偶爾跟資訊社開一下會。
錢交給她來管着。
喫飯準點按時。
只是……
姑媽在打掃房間時,看到了趙宇城的畫夾子。
自從趙宇城的父親死後,他就沒有再提起過畫筆。
而不知道何時開始,他居然提筆畫素描了。
同一個人,不同的場景。
時艾卿,成了畫中唯一的人。
姑媽不敢問他。
畢竟他傷纔剛剛復原。
看到姑媽愣在那裏,艾卿道:“姑媽,我回去了。”
姑媽追上去,道“你……有時間回來看看我,沒有大白,沒有你,家裏冷清得像沒有人氣一樣。”
大白?
艾卿腦子裏驚閃了一下,皺了一下眉頭。
“老師還好嗎?我聽同事說,他受了很重的傷。”
“爲你受的,也是爲了工作受的。”姑媽神色黯然的道。
艾卿怔了怔,從沒有人說起,趙宇城的傷是爲自己受的。
這是第一次聽到姑媽說起。
姑媽想了想又道:“我們家宇城他說,你沒有什麼家人,你要是嫁到金家,有什麼要準備的,又不明白的來問姑媽。”
“謝謝,其實我真沒有做準備。”艾卿隨口答道,低眼看到自己籃子裏的一條鮮魚,隨手拿起放入到姑媽的菜籃子裏,“他是搞刑偵的專家,平時用腦過度很容易疲倦,而且我看了一些他之前的檔案,在抓那些犯人時受過重傷……”
姑媽掂了一下籃子,這條魚明明不重,卻瞬間讓她有了千金重的感覺,看樣子艾卿忘記了自己的侄子,但卻還是那個感恩的好孩子。
聽到她要嫁人了,她心底有些不捨,隨口嘆道:“我也覺得這次傷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重。”
艾卿靜默的看着姑媽遠去的背景,看到她鑽進一臺黑色車裏,那車尾燈亮了亮,像在衝她眨眼。
然後,消失在一片車流之中。
艾卿呆了很久沒有說話,沒有挪動步子,看得居然有些癡了。
冬天的夜色,冷寂如寒宮。
修誠捧着一包卷宗坐在了大廳裏。
他在這裏已足足呆了三十分鐘。
如果不是因爲傅軍、吳健的失蹤,他是斷然不會在週末的大早上,像個雕像一樣的坐在沒有開暖氣的房間裏當風景。
趙宇城雙手捧着一本《論刑事攝影實例》的書,悠閒的從臥室裏慢慢走出來。
一直習慣一個人的他,顯得沒有絲毫興趣跟修誠說上一句半語的,反而如一個人獨處一樣的,安然的倒了一杯茶,然後把自己窩進沙發裏,手指摸在書本上,一頁一頁的翻看着。
“是這樣的,那個案子現在有了新發現,就是傅軍和吳健是真的失蹤了。我們覺得跟聞桐歸有關係。”
趙宇城頭都不擡的說:“你們找到我們時,他們兩個就讓人帶走了,走的是直通停車場的祕道,然後往北走了,沿途的監控只拍到他們出了相城,最後再無記錄。”
趙宇城一口氣,連貫又極快的說出了修誠花了一個月才蒐集到的資料。
修誠有些不是味道的道:“趙宇城,你比警方早知道,爲什麼不……”
說到這裏,他打住了,因爲那時的趙宇城身體時好時壞,就算醒來,也並不想談案情。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姑媽在鞋架前看到一雙男人的鞋子,有些氣惱的說:“這誰,八點不到又來堵我們家的宇城了。”
修誠只能陪笑的說:“姑媽早。”
姑媽拎着菜籃子瞄了他一眼,入廚房走。
走近去後,她伸頭出來:“今天喫魚,修誠你在這喫嗎?”
修誠正要答,趙宇城搶先道:“姑媽,你今天怎麼買魚了?”
姑媽露出一個極明媚的笑:“艾卿送的,說是給你補一下。”
趙宇城眸光微閃了一下,手指在厚厚的書上無意識的劃拉着,恍了恍神才把身體坐直,鬱悶的心情,似乎好了點。
他對修誠道:“孟香去哪了?”
修誠:“說是沒有參加高考,在復讀中。另外家裏安排她訂了婚。”
趙宇城:“復讀?在哪讀?”
修誠:“櫻花學院辦了一個十人班,說是可以考國外大家的那種培訓班。”
趙宇城點了點頭:“如果要查的話,只怕得安排人在孟香的身邊。”
“他們家請了保鏢……”修誠說到這裏,突然又不再說了。
趙宇城合上書,微微掃了一眼修誠:“金盾現在是孟香的保鏢吧。”
修誠內心裏有
十萬頭草泥馬奔弛而過,沒有想到幾句話,就讓趙宇城推測到了金盾的去向。
這……
不算是他泄祕吧。
他有些侷促的道:“趙宇城,一切進展得不順利。”
趙宇城微一挑眉尾:“那又如何?”
“這個是這樣的。”修誠剛要開口,趙宇城把手伸向他的眼前,眼睛看向他的口袋。
修誠的口袋裏除了煙就是手機。
他摸出煙,在趙宇城的面前晃晃。
趙宇城搖了搖頭。
他摸出手機,趙宇城微微點頭,道,“你打電話給賈局長,他如果要我來查這個案子,我得有一個比較正式的說法吧。”
電話接通。
那端的賈局長透露出孟香一直在跟警方說,有人在監視她。
她極度沒有安全感。
加上她也不願意離開相城,所以警方只好派了金盾去臥底。
趙宇城單刀直入的問:“賈局長,你想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