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她眼睛死死的盯着視頻,生怕漏掉什麼。
許小云和許靈兒,開始一人拿溼毛巾給吳高潔擦臉,一人給她穿上衣服。
全程,吳高潔沒有一絲的反抗,只是麻木的接受着兩人的擺佈。
最後一個鏡頭,定格在那名女生穿上嫁衣的一瞬間。
艾卿的腦子裏混亂的碎片大量的涌出。
視頻是什麼意思?
有人要告訴自己什麼?
當屏幕黑了下去。
艾卿再也站不穩,只虛弱的緊貼着房門,手無力的拍在門板上。
“老師,老師,開門,我是艾卿。”
門裏的男人,很快拉開了房門。
突然,一團軟棉的身體歪進了自己的懷裏。
艾卿幾乎是踉蹌的撲入趙宇城的身上,全身打着寒戰縮作一團。
“怎麼了?”
趙宇城環着她的腰,將門關上,她的臉蒼白如紙,目光散亂而恐懼,像是見鬼一樣的失焦發怵。
坐入沙發後,他把手按在艾卿的肩頭上,輕輕的搖了搖她的身體,看到她雙手捧着手機,魂不守舍的道:“荒原殺人案,有目擊證人,有人拍下了全部過程,傅遠,他被殺,是因爲他就是目擊者之一。”
艾卿喃喃的說着,把腦子裏剛剛想到的,甚至是記起的,全一股腦說出來。
雖然她不是很清楚,自己這樣說對於趙宇城意味着什麼。
直到手機交到了趙宇城的手上,她都處於一種精神高度恐慌之中。
趙宇城一手扶着虛弱頭痛的艾卿,一手按下了視頻,隔了一秒鐘,那段令人心碎的畫面再次重放。
“左小云和許靈兒目睹了吳高潔的死。”趙宇城道。
艾卿精神一下了鬆懈下來,恍神的問:“吳高潔?”
她又陷入了混亂之中,記得的是事情部分,但忘記了關鍵的人名。
趙宇城突然想起艾卿已經失憶,很多事,除非她出院後關注過的,都已不記得。
吳高潔的案子本已定案歸檔,如果不是這段視頻出來,沒有人會知道,其實有兩個人對於吳高潔的死是知情的。
而這兩個人居然就是艾卿的同學。
“她們,她們……”艾卿極力梳理着自己勉強記下的卷宗。
趙宇城脫口說道:“她們跟吳高潔有什麼共同點?”
“都要出國。”艾卿找了一個最直接的詞。
“還有呢?”他緊跟着問。
艾卿極力讓自己跟上趙宇城的節奏:“有人試圖告訴我們,有人在殺人,不斷的殺年輕的女生。”
“爲什麼?”趙宇城。
艾卿用力的捶着頭,手指插進頭髮裏,死命的揪着,揪得頭皮發麻,眼角斜吊起,也無法再繼續推理下去。
刀子只覺得自己腦力不夠,嘴巴也跟不上自己的思維,亂而且雜,信息總在某一個結點就斷片了。
艾卿斷斷續續的道:“因爲,因爲那個人知情人,出於某種原因,想讓對方身敗名裂。”
趙宇城鼓勵道:“是個好的理由,但不夠。”
艾卿像一個正在長途跋涉的步行者,看到了隱約的目標,想奔向對方,卻無端的腳下多出諸多的觸手,拉扯着她不讓她往前走一步。
艾卿一口氣說了幾點後,那個一直在她心頭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他用出國作矇騙她們,那些出身寒門,無力承擔留學費用,卻想得到深造機會的女生。所以,他應該是一個人贊助商。對,針對女生捐款捐物的資助者。”
艾卿說到這裏時,人已接近虛脫,她像是把自己封閉很久的心門重新打開一樣,剛想拍落上的灰塵,不想,又被某一道障礙給阻止了。
她再也推理不出更有價值的線索。
就在這時,搜補的警察傳來消息。
“趙宇城嗎?”
“我是。”
“在孟香乘坐的車裏,發現了嫌疑人。”
“誰?”
“傅軍。”
趙宇城挑了挑眉毛,看到暈倒在自己懷裏的艾卿,只說了一句“審”,便躬下身子抱起艾卿,下了樓。
就在鑽進了車裏,正要關上車門時,門把上驟然多了一股反力。
車門又被拉開,金盾在外面伸進頭來看一眼昏迷的艾卿:“老師,她得跟我走。”
“她能走嗎?”趙宇城掃了一眼金盾,眼神少有的凌厲,神情冷峻的道。
“不能走,那也得我抱着。”金盾爭執道。
“你能不讓她受傷害嗎?”趙宇城目光瞄了一眼四周,櫻花學園,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不會害她。
”金盾聲音有些軟,明知道無法阻止犯罪,可是艾卿在趙宇城的車裏這一點,讓他受不了。
“你護不了她,跟害沒有區別。”趙宇城懟得金盾無話可說,“傅軍已找到,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去找出殺死女學生的證據。”
他氣結,只得不情願的直身身子,不等他關上車門,趙宇城搶先將門重重的關上,車子嗖一聲開了出去。
回到局裏。
已近中午。
而大家沒有時間休息喫飯。
而是要突審傅軍。
偌大的審訊室裏,傅軍一人獨坐着。
左手掌上纏着白色的繃帶,而他的臉除了削瘦之外,神色淡定平靜,偶爾擡眼看一看監控。
“傅軍,我們都認得了。”金盾坐在電腦顯示屏後,白色襯衫衣袖挽起一截,從口袋裏拿出一瓶眼藥水往眼裏滴了兩滴後,纔開始嗶哩吧啦的在鍵盤上移動。
而修誠和趙宇城,都坐在隔壁,往同一個方向看。
監控器裏,切出的兩個畫面,一個是傅軍的,一個是金盾的。
修誠顯得自信滿滿道:“趙宇城,這次殺人兇手總算是以最快的速度歸案了。”
趙宇城微點了點頭:“雖然我認爲不是一個人作案,但能在路上截住其中一人,修誠你的確做了一件正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