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凝視,他的眼神清亮,她卻是淚眼朦朧。
“在這麼對你含情脈脈,我就要先跟你去巫山看相思雲化作粉紅雨。”
艾卿眸子亮晶晶的盯着他,打趣道:“巫山,是哪個省?”
趙宇城一時被艾卿問得不知道要怎麼答。
巫山一直沒有一個極爲準確的說法。
而且,他的意思,可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笑道:“巫山不是名詞,是動詞,同學,你理解錯誤。走回家給你解釋去。”
“我不,我們一起等天亮。”艾卿不依。
“嗯?”趙宇城。
“我怕你悔婚。”艾卿小臉通紅,但話卻直白的足以讓眼前的冰山教授化成水。
趙宇城輕笑一聲,將她死命的往懷裏拉攏過來,這一次,沒了謙謙君子之風。
全身暴裂的般的情感,衝撞着他的心。
這直接導致,艾卿被他按進了車裏……
“這不行!”她堅定的拒絕。
“我行就行。”
“小狐狸,巫山好看嗎?”低沉的嗓音竟透着溫軟。
“我,我只看到了雲,還有雨。”她。
他覺得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擁有了全世界。
這個把他世界填滿的女生,是他生命長河裏的里程碑,是他願意緊緊抓住不放的小狐狸。
第二天,兩人還在車裏相擁而眠時,車窗外不知何時被什麼東西拍響了一聲。
艾卿睜開一隻眼,在男人的懷裏拱了拱,然後又大模大樣的把手挽在了他的脖子上。
“咚咚……”又是兩聲,發出重擊的位置相同。
男人眼未睜,但騰空了左手,右手還環着女生的腰,不想讓她滑下來。
就在他的手指剛剛觸到車窗按鍵時,女人輕輕的哼了一聲:“我沒有穿衣服。”
男人的手指換了一個方向,一陣窸窸窣窣後,一件男式風衣將她裹成了一個小寵物一樣,只露出一個頭來。
他再把車窗放下時,艾卿正感恩男人的體貼,在緊了緊環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極爲大方的在他臉上啵了一口,然後睜開眼道:“早!”
“早!”
回答自己的是寵溺的男人聲音,但把艾卿從好夢裏驚醒的卻是震耳欲聾的拍窗聲。
原來,就在兩人親親暱暱的互道早安時,一個老婦怒不可遏的眼睛直接射進來。
像冰刀一樣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長在趙宇城身上的艾卿給揭下來,哪怕那樣會讓趙宇城或是艾卿受傷。
但在這一切沒有成爲現實之前,趙宇城做一個極爲英明的決定.
關窗。
姑媽氣極之下,揮着大肥掌,全身的力氣全在這一拍之下,將車內的兩人震得直眯眼。
兩人相視一眼,居然很不厚道的笑了。
然後趙宇城慢條斯理的把衣服簡略的套上,就在艾卿準備拿落在車座下的內褲往腳脖子上擼時,趙宇城道:“不要了,我買了新的給你。”
說着,從後排座位上拿出一隻紅色錦盒。
艾卿心說,老師你可真賊。
連這些都備好了。
“以後,太忙,在這裏面也挺好的。”趙宇城悠然的說。
這時,車外被姑媽拍得震天響,車子的報警器也湊熱鬧的哇哇亂叫。
大早上的,出去買早點買菜的阿姨還是不少的。
這都圍過來看熱鬧。
“趙媽,你這是做什麼?”
“趙媽,這好像是你家侄子的車吧。”
“這會拍壞吧。”
“我……”姑媽那是個極爲要臉的人,被鄰居一說,一肚子苦水無處倒,就在這時,一個好事者,道,“不會是車裏關了你家的大白吧?”
“好多年不見了,是不是自己個回來了。”
姑媽一聽更是不知道要如何答了。
艾卿在裏面聽得真切,慌里慌張把衣服套了套,最後穿着男式襯衫,再套上自己長褲,算是勉強可以出去見人了。
車門打開。
趙宇城輕鬆的從車裏出來,難得笑着對一衆大媽道:“早!”
大媽們一愣。
全提了一口氣。
他走出幾步,車裏又鑽出一個白衣黑褲的女生,樣子看着清純可愛,雙眼烏黑髮亮。
她拉高了衣領子,低頭猛走。
大媽們“咦”了一聲,又看向姑媽。
姑媽一臉缺氧表情,指着艾卿罵了一句:“跑了一個大白,回來一隻狐狸精呀。”
狐狸精?
大媽裏有人嘆了一句:“看着最多像個博美,哪裏是個狐狸精。”
“就是,好壞是個警察呀,
公務員。”
有人說句公話。
艾卿聽得出那是鄰街的三媽媽。
自己天天早上去她家裏買早餐喫。
從不賒賬,還帶領過一幫同事去過那裏喫。
果然,羣衆基礎好,能在關鍵時間點,讓自己能挺起腰桿子。
她回身大方一笑:“謝謝三媽媽。”
三媽媽道:“什麼時間喝喜酒。”
艾卿微愣。
姑媽扯着嗓子道:“當然……這事得聽我家宇城的。”
趙宇城站在臺階上,看一眼這些讓他一直視爲凡夫俗子們的媽媽們,終於在心情大好的光景下,入鄉隨俗的說一句:“等孩子生了就請大家喝酒。”
艾卿傻笑的跨上臺階,問:“爲什麼要等生了孩子才辦?”
“我要你有家人陪着舉行婚禮,這樣,你就不是一個人了。”
艾卿鼻酸的看着趙宇城,踮起腳又親了一口:“你就是我的家人。”
兩個人相視一笑,很快轉身走進了大門裏。
這一棟剛剛被相城創文創衛的工人,粉刷成淺藍色的牆面後,一直停着一輛紅色的車。
在十分鐘前,她就開車過來,正準備要這棟樓裏的男人好好炫耀一下,自己是如何成功打敗相城裏最不可能戰勝的男人。
只是,她正欲下車的一瞬間,便看到姑媽圍着趙宇城的車子,像推磨盤一樣的,轉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她選擇坐在車裏靜觀其變。
女人,手搭在方向盤上,帶笑的目光隨着趙宇城和艾卿出現,而漸漸變得凝固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