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他猛地站起，轉椅又在原地打轉。
手下也急忙衝到屏幕前，瞪着眼睛，“先生，她喫的藥太多了，可能已經開始失控。”
江嶽眉頭緊鎖，忽然厲聲罵道：“林言這個臭丫頭！”
她是故意的，她親眼看到了楊雪薇吃了那麼多的藥物，所以才一直閃避，不斷地刺激激怒楊雪薇，從而加速了她的失控。
而且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在打鬥中釋放出足夠的光源，讓所有人都看到楊雪薇服用藥物後的猙獰面孔。
如果說自己苦心設計的直播是爲藥物打的最好的廣告，那麼林言則設計出了最好的拆臺廣告！
她本來的目的就不是要在廝殺中勝出，而是讓所有看直播的人直觀地看到藥物的副作用。
手下急忙查看手機，並報告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先生，黑市藥物的價格已經下降了一半，之前預約購買藥物的客戶也出現了大量的退單。”
江嶽：“……”
生意得失完全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在乎的並不是錢財，而是那些精明自私的特權階層，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而沒有特權階層的支持，這種藥物將永遠無法走到陽光下。
“這個臭丫頭，我們都被她騙了。”江嶽猛地將鍵盤砸得粉碎。
手下：“現在要暫停直播嗎？”
江嶽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沉思中，“不！”
他伸出手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良久淡淡道：“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招。”
如果她當着全球人的面死在楊雪薇劍下，那麼她也沒有贏。
副作用又怎樣，在巨大的誘惑下，仍舊有人選擇冒險！
房間裏，楊雪薇似乎是被突然炸開的火光激怒了，像個野獸般瘋狂地叫，並拿着劍亂砍。
而這一幕更加劇了觀衆的恐慌。
“她好像個瘋子，還是個毀了容的瘋子，太嚇人了。”
“我還是收回訂單吧，我可不想像她一樣變成只會拿着刀亂砍的醜八怪。”
“確定那種藥物能改變基因？我怎麼覺得就是普通的神經錯亂藥物。”
……
但是楊雪薇的瘋狂只維持了幾分鐘，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伸手摸了摸臉上恐怖的血絲。
雖然她也覺得噁心，但是這種副作用是在意料之中的，只要殺死林言活着走出去，打了抑制劑臉上的東西就會下去。
到時候她就是無可替代的。
冷靜下來之後，她的攻擊力大增，絕佳的戰鬥技巧和手中的利劍，讓她瞬間又佔據了絕對優勢。
於是在直播間觀衆的驚呼聲中，她一個利落的甩劍，大家清晰地看到柔軟的利劍抽打在林言胳膊上。
林言喫痛，下意識地後退，卻撞到了牆上，退無可退，還來不及反應，楊雪薇手執利劍從天而降，像是傳說中騎着八足大馬的奧丁利劍刺下，清晰的血肉撕裂的聲音響起。
林言被她用利劍釘在牆上，利劍穿透了她的肩膀，然後深深地扎入牆壁中。
兩人的距離不斷拉進，最後近在咫尺，彼此能在昏暗燈光下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是，結束了。”林言悵然一笑，趁其不備，另一隻手擡了起來。
像是閃電劃過長空，楊雪薇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脖頸一痛，好似被匕首給戳了一下，然後倦意瞬間襲來，她不甘心地瞪着林言，緩慢向後仰面躺倒。
林言咬着牙，費力地把劍從自己肩頭拔出。
直播間裏發出陣陣驚呼和喝彩聲。
“精彩的反殺，我怎麼都想不到她的速度這麼快。”
“可是我看到小美女只是用匕首戳了楊雪薇一下，僅僅一下，能殺掉楊雪薇嗎？”
“或許是戳到了很重要的血管，反正我看楊雪薇是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
因爲燈光昏暗，沒有人注意到躺倒在地上的楊雪薇眼睛瞪大。
林言喘息一下，對着監視鏡頭緩緩道：“直播中斷，我要和老薑通話。”
江嶽在監視屏前眯起雙眼，直播從來沒有中斷的道理，而且迷宮裏還有一個人。
但是……
連他都不得不爲這場精彩的反殺喝彩，於是淡淡道：“答應她。”
於是通話就被接入了監視房間。
“這個結果意外嗎？”林言淡淡地問，儘管肩膀上還在流血，但是她的聲音平靜，黑色瞳孔中沒有一絲痛苦的意思。
江嶽扯起脣角冷淡地笑了笑，沒有絲毫猶豫：“不！”
“哦，所以你從一開始賭的就是我會贏。也就是，”林言平靜地瞥向地上的屍體，“你從來沒有對楊雪薇寄予希望。”
“可以這麼說。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人比我更欣賞你，所以，”江嶽自信從容地晃動着手中的紅酒杯，“楊雪薇一開始就是以你爲模板培養的，包括她喫的藥，接受的各種額外訓練，我在尋找第二個你，或者說是塑造第二個你。”
直播間觀衆也開始討論：
“什麼嘛，搞半天楊雪薇只是替身啊。”
“這就是求之不得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怪不得楊雪薇那麼想殺掉小美女，真相真是太殘忍了。”
……
直播間衆人討論着，沒人發現地上的屍體瞳孔動了動。
林言靜默地數着時間，楊雪薇吃了那麼多藥，肯定和常人不一樣。
所以她暈倒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分鐘。
“現在我殺了楊雪薇，你會爲她難過嗎？”
江嶽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個棋子而已，不，應該說是一個替身而已。我期待她的智慧、戰鬥力、洞察力等全方面向你靠攏，可是結果總是不盡人意，她很優秀，卻總是差一點，所以死在你手中是最完美不過的結果……”
江嶽還沒說完，就看到楊雪薇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整個人愣住，然後就看到了昏暗燈光下，林言那張清冷的臉上，滿滿的嘲諷！
歪着腦袋，眼神從下往上，透過絲絲縷縷的碎髮望進監視鏡頭中，滿身的痞氣和邪氣。
“你……”江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