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唰地丟出一個信封。
林老太太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幾個人互相看看,最終還是林希薇拿起信封,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花招”
信封打開,裏面赫然是一張書函,底下是一個印章。
林希薇視線下掃,眉頭忽然皺了起來,臉上表情驚疑不定。
良久,她把書函拍在桌上,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這是假的。”
此時此刻的她,很想點一顆煙,靜靜。
那是現任國立美術館館長閆奎的來信,裏面有他自刻的印章和簽名,簡單訴述了這幅畫的來龍去脈。
說是喬染兩年前畫了一幅,最近想起這幅畫覺得不滿意,就重新又畫了一幅,聽說林言需要,特意將這幅畫送上。
真是荒唐他媽給荒唐開門荒唐到家了
就算真有兩幅畫,堂堂喬染大師會認識林言,還會把畫免費送給林言,還要閆奎作證
都不敢這麼寫。
平復了心情後,林希薇擡起頭,鄙夷的神色中反倒浮現出一抹讚賞,“雖說是荒唐了點,但不得不承認你膽子挺大,還挺有想象力,只是不走正道,可惜了。”
林優這時走到跟前,柔聲問道:“姑姑怎麼了”
“沒事,”林希薇朗聲道:“她僞造了喬染的話不說,爲了矇蔽我們,還僞造了閆奎的親筆書信,說的頭頭是道,其實越是掩蓋越是漏洞百出。”
於是林優溫柔地在她手上拍了拍,眼神中帶着點天真無辜。
林老太太深吸一口氣,朝樓上看熱鬧的傭人道:“熱鬧看夠了就去幹活,”視線死死地盯着葉婉,一字一句道:“把這個女人的行李都收拾出來,我一分鐘都不想再看到她。”
“還有,”她指向林言,“把她的東西全部打包扔出去。”
林言一旦被趕出去,明天消息就會傳遍海城,她在上流階級的名聲就全壞了。
她不能毀了女兒一生的幸福。
“我看誰敢”林言徹底不耐煩了,一腳踹向桌子,桌子腿摩擦地板,發出難聽的聲音。
打開手機,“進來吧。”
接着她拉開椅子坐下,右腿搭在左腿膝蓋上,翹着腳,一臉森冷和麻木。
她明明只有十八歲,卻在那一刻像個大佬,掌控了全局。
樓上樓下,沒有一個傭人敢動。
一片寂靜中,一個花白頭髮衣着講究的男人走了進來。
林老太太愣住了,瞪一眼旁邊的傭人,都想着看熱鬧呢,竟然讓個外人闖進來。
管家走上前呵斥道:“你什麼人,怎麼說進來就進來”
那男人五六十歲,看上去十分儒雅,呵呵笑道:“當然是有人邀請我,我纔來的,你這麼大聲,可不是待客之道。”
管家還要說什麼,就聽林希微道:“等等,”她朝管家擺擺手,示意這裏沒他的事,管家連忙退下。
林希微上前兩步,盯着那老頭看了半天,才遲疑地道:“你是閆館長”
國立美術館館長閆奎
林希微以前陪謝老爺子去過一些畫展,見過閆奎兩面,當然都是他們這些老傢伙聊天,她作爲晚輩只能遠遠地陪着。
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閆奎。
閆奎擡眼淡淡地掃她一眼,有些眼熟,不過認識他的人多了,他也不見得每個都要認識,轉過頭對林言道:“小丫頭,好久不見。”
小丫頭
林言扯扯嘴角,這老頭一定是故意的,她也不站起來,朝他揚揚下巴,“喬染大師,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