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露露的聲音拔高，頓時吸引了大多數賓客的注意。
在場的賓客都在一瞬間安靜下來，因爲這裏所有人對那些農活都感到很陌生，甚至他們家裏的老媽子都不一定做過這些。
人羣外圍，葉婉難過地捂住臉，曾經把林言送到鄉下的經歷果然成了她的黑歷史，讓她在如此奢華隆重的場合成了供人取笑的小丑。
她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我天，這是真的嗎？小時候就是個農家女嘛。”
“我還以爲林家把她送走，會讓她過得不錯呢。”
“看不出來啊，長得乾乾淨淨，小時候說不定還絆過豬食。”
“哈哈哈，想想就覺得很有趣。”
賓客的議論聲如蚊蟲般嗡嗡作響。
江川有些尷尬地回頭，假裝嚴肅地道：“寧小姐，這種事就別說了。”
他回頭去看江野臉色，想看到他惱怒、羞愧的神色。
在這座萬年冰山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一定很有趣。
然而…
江野只是淡淡一笑，朗聲道：“說起來餵豬放羊，其實我在部隊那幾年還沒少幹過。”
江川一怔，他竟然不在意。
寧露露吐吐舌頭，一副感到愧疚的樣子，“好啦好啦，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就想着說出來讓大家開心開心嘛。”她走到林言身邊，抓起她的手，一副誠懇道歉的樣子：“林小姐你可別生氣，以前雖然過得苦，但我們現在不是過上好日子了嗎？”
尤其是攀附上江野，麻雀變成了鳳凰。
“那你是誤會了，我覺得我小時候的生活也挺有意思，別看不起放羊餵豬，豬和羊喫飽了就睡，不會有事沒事顯擺優越感。”
寧露露一愣，罵誰呢？！
她向寧露露眨眨眼，又提高聲音道：“我們跟林小姐開玩笑呢，其實林小姐以前也上過藝術課。要不然我們讓寧小姐和林小姐分別彈一首，給大家助助興。”
其他人還沒反應，江川大喊一聲“好”，接着就鼓起掌。
他是主人，賓客們自然都跟着他鼓掌。
寧露露朝向楚玉，姿勢優雅地點點頭：“楚先生，用一下你的鋼琴沒意見吧？”
楚玉擺擺手，示意不在意。
寧露露緩緩走向鋼琴，拉開上面的紅綢布，坐下。
鋼琴都是事先調好音的。
她掀起琴蓋，雙手輕撫琴鍵。
紅色指甲上有漂亮亮片，燈光照耀下顯得十分華麗。
所有人都看向她。
林優也伸出頭去看，其他不說，光是姿勢就十分賞心悅目，顯然經過嚴格正規的培訓。
“看看人家，京城名媛果然是其他地方人比不了的。”
“那當然，人家小時候上的都是大師課好嘛。”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一會林家小姐該怎麼收場。”
“要是我就說身體不舒服，我纔不會自取其辱呢。”
鋼琴聲起，四下瞬間安靜。
寧露露人雖然囂張高傲，但琴技確實不錯。
再加上紅色斯塔薇，樂聲清澈流暢，宛如月光傾斜，又如流水潺潺，讓人彷彿置身畫卷中。
一曲終了，江川帶頭鼓起掌，賓客也紛紛鼓掌：“彈的好，不亞於大師的水平。”
“不敢當，”寧露露道：“和楚先生比，我還是小學生呢。”
楚玉笑笑，忍不住擔心林言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