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想聽到怎樣的答案，但是我給不起。
我淡淡說：“謝謝黎總救了我。”
“爲什麼不敢回答我的問題？”黎睿霆居高臨下地逼問我。
“我不是在關心你，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應該及時去處理傷口。黎總不是三歲小孩，傷口處理不好容易感染，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從遇見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變得不正常了。黎睿霆嗓音沙啞道，“盧思影，你知道剛纔你被埋進鋼架裏，生死未卜的時候，我都在想些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我說。
我那麼努力地剋制住情緒，卻還是掩蓋不了顫抖的聲線。
黎睿霆根本不在乎我想不想知道，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對我說：“我在怪自己，爲什麼當初要走掉？爲什麼要和你分手？爲什麼沒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你的身邊。即使你媽介入過我父母的家庭，可那又怎麼樣？她的自殺並不是你促成的。如果時光能夠重來，那一天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盧思影，我不斷地問自己，爲什麼我會發了瘋地愛你？就跟你當初追問我，爲什麼會喜歡你一樣，我找不到答案。我只知道，如果今天你死了，那麼我的心也會徹底死掉。”
可惜時光不能重來。
可惜吳潔並不是自殺。
可惜我們再也無法在一起。
我咬了咬嘴脣，深呼吸了一口氣：“可惜沒有如果......”
他打斷我：“我的確去過你的婚禮現場，不過那天我讓服務生轉交給你的東西不是什麼禮盒炸彈，我也沒有教唆茵茵離開醫院。盧思影，我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
我一直很想知道，那隻禮盒裏裝的究竟是什麼？
但我沒有立場去問他。
我壓低了聲音說：“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之前的事是我誤會了你。我向你道歉。”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道歉。”黎睿霆湊近了我，無比認真道：“我要你的餘生。”
我心尖一顫。
正式確定關係那會兒，我曾無比幸福地對黎睿霆說過：“黎先生，餘生請多指教。”
原來他一直記得。
黎睿霆深情道：“思影，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放心地把手交給我，餘生我都不會再放開你。我會傾盡我的全力，照顧好你和茵茵。”
我怔怔地看着他被血染紅的掌紋，錯綜複雜的紋路像極了我與他的糾葛。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啪啪地往下掉。
上天真是諷刺，偏偏我的雙手打上了石膏，就算想要握住他的手也做不到。
良久，我破涕爲笑，再次拒絕了他：“黎總怎麼不長記性？我之前已經拒絕過你一次了。我現在是衆人皆知的吳太太，論輩分還是你的舅媽，這樣輕浮的話，請你以後不要再說了。”
黎睿霆眼神一滯，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從外面打開。
埃裏克快步走了進來，黑色的大衣上還沾着些許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