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雪聞言，眼裏泛起了淚光。
每次見到常雪，都讓我心裏堵得慌。
我爲她的癡情感到悲哀，也爲她的委曲求全感到生氣。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形容的或許就是常雪這樣的人吧。
我看了一眼黎睿霆，用眼神示意他別再扎心了，然後扶着常雪走出了餐廳，好讓她透會兒氣醒醒酒。
初夏的暖風拂過我們的臉頰，吹亂了常雪的長髮。
她似乎清醒了不少，深呼吸了幾口氣，笑着對我說：“謝謝你，要不是遇見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在心裏嘆了口氣：“值得嗎？”
她爲張嘉木一廂情願地做了那麼多，那個人不但毫不留情，反倒更加厭惡她。
常雪這麼做，她自己認爲值得嗎？
她聞言一笑，眼睛彎成月牙兒。
“愛一個人，沒有值得與不值得。”
她輕聲說，這個答案彷彿不需要考慮。
愛一個人，沒有值得與不值得......
那麼，尊嚴呢？愛到不顧自己的尊嚴，這樣的愛情，還能叫愛情嗎？
我沒忍心問出口。
一輛車子疾馳而來，停在了馬路邊。
張嘉木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瞥了一眼常雪，不帶一絲感情地命令她：“上車。”
常雪的身體一顫。
我實在看不下去他的態度，皺眉怒斥他：“張嘉木，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過來扶她上車啊！”
“你們倆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張嘉木冷着臉。
我估計黎睿霆在電話裏，和他把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所以他纔會板着張臉。
說到底，是因爲張嘉木凡事都瞞着常雪，纔會讓她爲他做到這個地步。
我還想再與他爭辯，常雪拉了拉我的胳膊，攔住了我。
她苦笑道：“今天謝謝你，盧總，改天我請你喫飯道謝。”
說完，她支撐起身子，邁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車。
張嘉木卻沒有跟着她上車，而是吩咐司機：“送她回去。”
“是。”司機應了一聲，車子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我越看張嘉木越覺得可氣，轉身就準備進入餐廳。
他叫住了我：“小姑娘，你真當自己是我的妹妹了？我的家務事以後不用你費心。”
我見識過渣男，可沒見過張嘉木這種不僅渣，還渣得理直氣壯的！
這讓我不禁想起了翟浩，想起了我那段失敗的婚姻，想起了一顆真心餵了狗的委屈。
當下，我覺得常雪很像那個二十出頭，愛別人勝過自己的盧思影。
我心中無名火頓生。
我猛地轉過頭，憤怒道：“你還知道這是家務事，那你怎麼不想想，常雪是你的妻子，她爲你做了這麼多，你這樣對她，你真的一點都不愧疚嗎？”
自從回國以後，我其實很少情緒這麼激動過了。
張嘉木看着我，他也是第一次見我這個樣子，意味深長地打量着我。
下一秒，他忽而挑起眉毛，沉聲笑道：“小姑娘，我糾正你的錯誤說法。她不是我的妻子，她只是張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