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紜頂多言行有失,輕視了太子的威嚴,可南宮翰澤竟然命人將陳鳳紜掌嘴了四五十也沒停下。
就連掌嘴的小廝都是一臉不忍,麻木的手掌上全是陳鳳紜嘴裏的血沫。
陳鳳紜被打得渾渾噩噩,剛開始還能開口求饒,到現在連嘴巴都張不開了,眼看她就要昏倒在地,太子一個眼神掃過來,一個小廝上前,竟從背後捉住陳鳳紜,防止她倒下。
“啪、啪、啪……”
寂靜的小院裏,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只有不停響起的掌摑聲,像是一根根鐵鞭,抽打衆人心間。
左琴瑟見陳鳳紜已經昏迷過去了,可太子依然冷着臉,沒有叫停。
她不禁看了南宮極一眼,卻見他輕輕搖了搖頭。
左琴瑟又看了看南宮千煜,只見他垂着眼,看不出情緒,她心中忽然一個念頭閃過。
莫非太子這是在殺雞儆猴?
關於曜王和太子之間的事,她略有耳聞,自花滿樓一事後,訪間都傳聞太子將會被曜王取代,而陳家和曜王又有着密不可切的關係……
左琴瑟秀眉輕輕皺起,雖然她不喜歡陳鳳紜,可也沒想過要將她弄死。
而且,若她現在死在將軍府,只怕陳國公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遭殃的還是將軍府。
想通了這一層,左琴瑟深呼一口氣,走到南宮翰澤身前,福了福腰,恭聲說道:“殿下,臣女二孃確實德行有失,但還請殿下看在將軍府的面上饒她一命。”
老夫人反應過來,也立即上前求情,“阿紜已經受了處罰,請太子看在老身的面上,饒賤媳一命。”
南宮翰澤臉色陰沉,忽然擡頭盯住南宮千煜,“曜王也認爲本太子應該放過這個刁婦嗎?”
像是料到他會問自己,南宮千煜依舊是溫文爾雅一笑,“一切但憑太子作主。”
太子冷哼一聲,臉色終於有了緩和,揮了揮手,兩個小廝立即停止行刑。
看着倒在地上的陳鳳紜,南宮翰澤眸目一片沉鬱,若南宮千煜方纔敢爲這刁婦說一句話,他必殺了她。
此時告一段落,太子拂袖離去,陳鳳紜也被人擡了下去。
此時天色已晚,經過方纔一幕,衆位來賓也都臉色慼慼地紛紛告辭離去。
不消片刻,狼藉的小院裏只剩下左琴瑟和南宮極兩人。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淡青色的身影站在左琴瑟面前,南宮極垂目望着她。
連青成都被人阻止了,他真的很好奇一個沒有武功的少女,是怎樣逃出虎口,甚至還能偷樑換柱將對手耍得團團轉。
左琴瑟眉梢一揚,“這還多虧了王爺呢!”
“哦?”
“諾!”左琴瑟忽然伸出左腕,只見一條黑色小蛇盤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正是那日她讓冬兒抓來嚇唬楚媛,卻被南宮極勒令飼養的那條小蛇。
方纔在房中,她弄暈了馬東後,便讓小黑子出去尋了妃兒來,這才脫離險境,至於左綰鈺,自然是給陳鳳紜的回報。
她向來便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聽了她的解釋,南宮極笑了起來,“瑟兒真令本王驚喜,何時會飼養毒物了?”
“以前?”
南宮極目光微閃,又問道:“本王還不知瑟兒這一身本領是師承何人?”
整個東漢皇朝,醫術毒術最厲害的便是神醫谷,可他從未聽說過哪位高人的毒術是像左琴瑟這樣登峯造極,又奇特的。
左琴瑟心中一驚,立即笑首打哈哈,“啊……那個,是自學的。”
見南宮極漆黑的眸子依舊望着自己,左琴瑟將小黑子往前一遞,“來,小黑子,快參見七王爺。”
哪知這靈性十足的小蛇見了南宮極,竟是嗖地一聲,鑽進了她胸前的衣襟裏。
左琴瑟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南宮極眸光一沉,突然伸出兩根手指,從她懷中拈起了小黑子,眼也不眨地扔了出去。
左琴瑟目瞪口呆,“你幹什麼?”
南宮極瞟了一眼她胸前,少傾,說道:“不許它到處亂鑽。”
左琴瑟看着他的目光,唰的一下反應過來,臉頰驟然一紅,偏過頭去,咕噥一聲,“流氓。”
這一個情不自禁的小動作,卻讓她小巧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頸都露了出來。
南宮極眸色深了深,目光停留在那如珠玉般的耳垂上,忽然俯身,低沉道:“流氓和君子只在一念之間,面對瑟兒,本王願意捨棄君子。”
溫熱的氣息夾雜着磁性的聲音毫無預兆鑽入耳廓,左琴瑟只覺得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她咬着嘴脣,整個身體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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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南宮極好笑地看着瞬間僵硬起來的少女,臉上明明一副少女含春的模樣,卻偏生要擺出一副枕戈待敵神情,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可怕。
他起身,退後一步,輕笑,“瑟兒怎的如此經不起撩撥?”
感覺到他的氣息遠去,左琴瑟不禁如釋重負,她驀地轉頭,狠狠瞪了南宮極一眼,“王爺你很閒麼?”
調戲她很好玩?
此時,妃兒忽然匆匆跑進小院。
“小姐,國公府來人了。”
左琴瑟一臉奇怪,“國公府早上不是派人送過賀禮嗎?”
怎麼現在又來人了?
卻聽南宮極淡淡一哂,沒頭沒尾說了句,“消息還真快。”
左琴瑟眨巴眨巴眼,豁然醒悟,立即問妃兒,“可是來接二孃的?”
妃兒點點頭,“國公府的人說主母在將軍府受了委屈,陳國公要接主母和大小姐、四小姐回孃家。”
“這麼快就知道了?”左琴瑟咕噥道,太子纔剛走,國公府就派人來了,看來將軍府一言一行都在陳國公的掌控之下。
左琴瑟擡腳就要去前廳看看,忽聽南宮極在身後問道:“來人是誰?”
妃兒立即回道:“是戰王爺。”
“是他!”
左琴瑟剛跨出一個門檻的腳,瞬間收了回來。
怎麼會是這個煞神?
南宮極見她臉色懨懨,不禁揶揄道,“聽說前段日子,戰王在醉香樓裏坐了一天一夜,連個動作都沒換過。”
左琴瑟摸摸鼻子,訕笑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