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晞也不敢再招惹應呈玦,剩下的這段路,兩個人只是牽着手,安安靜靜地從路燈下走過,看別人歡聲笑語。
等徹底逛完紅街,已經快十一點了。
這個時候,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多了,兩個人站在紅街的盡頭,一時間有些迷茫。
“要回家嗎?”應呈玦問話的時候,握着楚未晞的手卻更緊了。
這可咋辦,還沒道別,已經感到不捨了。
指尖被緊緊捏住的感覺,讓楚未晞感受到了身旁男人不捨的心情。她仰頭看了眼應呈玦,霓虹燈下他的臉流光溢彩,俊挺的鼻翼透露着冷肅與剛毅,這跟剛纔那個喫麻辣燙的男人截然不同。
“我十二點鐘之前回家就行。”楚未晞也是捨不得的。
應呈玦立馬笑了,“再走十分鐘有一個公園,要不我們去那裏坐坐?”
“好。”
只是多陪他一個小時,他竟然就這般開心。楚未晞默默地跟在應呈玦身旁,與他並肩同行,應呈玦刻意減小了步子間的距離,跟上楚未晞的步伐。果然,只走了十多分鐘,就來到了街心公園。
公園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多是熱戀的情侶。
拉着楚未晞走到一張石椅上坐下,應呈玦也沒有放開她的手。他低着頭,接着公園葳蕤的燈光,把玩着楚未晞的手指。那認真專注的樣子,會讓人以爲楚未晞的手指是一件完美傑出的藝術品。
楚未晞乾脆偏頭靠在他的肩頭,應呈玦人很高,身子並不算壯實,但肩膀卻給楚未晞很可靠、很踏實的感覺。楚未晞閉上眼睛,不知怎的,覺得這一刻的情形,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在很久以前,她曾經也這樣靠在這個男子的肩頭,呼吸過他的氣息一樣。
她忽然想到了那一次的夢境,夢裏那些說話的人都給她熟悉卻又心痛的感覺。楚未晞突然擡頭看着應呈玦,很迷茫地問了一句:“應呈玦,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應呈玦愣了愣,他剛想否決,卻又猶豫了。
他們之前認識嗎?
大概是不認識的吧,可不認識的話,那個在他身邊陪了他幾年的子彈吊墜又是怎麼回事?如果那吊墜真的是楚未晞送給他的,那也不對啊,這吊墜跟着他有五年時間了,楚未晞現在才二十一歲,五年前她纔多大?
他自覺自己應該不會變態到去勾引未成年小朋友。
可,那吊墜上的字體又該作何解釋?
到底在他忘記的那段記憶裏,發生過什麼,他的身邊又出現過哪些人?
沒認識楚未晞之前,應呈玦甚至猜測過,失憶的那段時間,出現在他身邊的那個叫未晞的人,或許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殺手風未晞。這個猜測,直到遇見楚未晞,並且看見楚未晞親手寫下她的名字,認出那熟悉的筆跡,他才否決了。
未晞…
“你爲什麼突然問這個?”應呈玦感到好奇。
楚未晞長吁了口氣,這才說:“我一直沒有告訴別人,我經常會做夢,會夢到一雙深棕色的眼睛。”楚未晞擡手撫摸應呈玦的眉眼,她癡癡地看着應呈玦的眼睛,又說:“你的眼睛,跟我夢裏的眼睛一模一樣。”
應呈玦心頭微怔,面上卻不顯。
“夢見了什麼?”
“夢見了…”楚未晞咬了咬脣,這才說:“夢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對話,其中就有你的聲音。”
“我的聲音?”應呈玦更覺得奇怪,“還記得我說過些什麼嗎?”
“我也記不清了,我只隱約記得,你給我戴了一個腳鏈,還說,你可以給我自由,但是我的自由裏,必須要有你應呈玦的名字。”楚未晞說完,自己反倒搖頭笑了起來,“是不是那場車禍的後遺症還沒好,所以我才愛胡思亂想啊。”
應呈玦沒有說話,他眉心緊緊地擰成一團,看着似乎有些難受。
“你怎麼了?”楚未晞大喫一驚,以爲應呈玦是哪裏不舒服。
應呈玦勉強笑了下,“我沒事。”
“說不定,我們以前就認識過也不一定了,畢竟,你失憶了。”應呈玦這話說的一點也不真誠,他可不認爲自己會跟十五六歲的丫頭亂搞。
楚未晞哼了哼,這時,她忽然站起身,指着公園那顆被柵欄圍住的古樹說:“看到那許願樹了麼,我聽說只要寫下自己的願望,然後拋上去,就能成真。我們也去許願吧。”
應呈玦並不信這個,但看楚未晞興致勃勃,也只好陪她胡鬧。
兩個人來到古樹下,古樹下襬攤賣許願帶的人正準備收攤。
“老闆,許願帶怎麼辦?”
“你們是要買一對的還是單人的?”
“一對的。”應呈玦搶先回答。
“哦,情侶的啊,紅色許願帶三十,金色許願帶六十。”老闆一邊說一邊收拾攤位。
兩個
人拿起兩條許願帶觀察起來,紅色許願帶兩頭綁着普通的玻璃瓶,而金色的許願帶兩頭綁着的則是七彩玻璃瓶,在夜晚還會發光。“要金色的。”女孩子總是喜歡夢幻的東西。
“哦,拿去吧,筆跟紙在盒子裏。”
兩人交了錢,各自拿着一張紙條和筆走到小桌子旁坐下,認真寫下自己的願望,然後裝進七彩瓶裏。
“你來丟,一定要一次性丟準了!”楚未晞將金色許願帶交到應呈玦手裏。
手裏的許願帶彷彿變成了掌管天下生死大權的玉璽,應呈玦對着許願帶吹了口氣,明明是不信迷信的人,這一刻,他卻無比希望自己能夠扔準些。應呈玦選中了樹枝,將許願帶往樹上一拋,他不愧是常年玩飛鏢的人,一扔就掛了上去。
“中了!”楚未晞笑了。
兩個人轉身離開,應呈玦打了個電話給阿標,讓他過來接人。
掛掉電話後,應呈玦問楚未晞:“你許了什麼願?”
“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應呈玦回頭看了眼願望樹,很想爬到樹上去窺探楚未晞的願望。
楚未晞也問:“你呢?許的什麼願望?”
應呈玦傲嬌一撇嘴,“你說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兩個人一路鬥嘴,一直到阿標開着車來了,這才止住。
摸不準這兩人是要去開房,還是各自回家,阿標便問:“玦爺,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