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家裏常備着藥,楚未晞洗了手,給他脖子上塗了藥,那種其癢難耐的感覺,這才消失。
“對了,我們沒到包廂之前,你們兩個聊了什麼?”
楚未晞本來不想問,但心裏實在是好奇。
應呈玦睨了她一眼,“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楚未晞不說話,等着應呈玦自己招來。
“杜氏財閥想要與我亞龍國際聯姻。”應呈玦說完,一直注視着楚未晞的臉,見她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卻有了小情緒。“你不生氣?”這個時候,她難道不該暴跳如雷,然後指着自己大罵負心漢?
楚未晞白了他一眼,“你還沒說你的答案,我氣什麼?”
應呈玦:“…”
“你倒是對我放心。”
“難道我不該對你放心?”楚未晞反問。
應呈玦再次失笑,“是我說錯話了。”
他解開襯衫,整個人坐在貴妃椅上,楚未晞見他脖子還紅得很,便用小扇子不停地給他扇脖子,風微微涼,皮膚舒服了不少。應呈玦單腿曲起,他將楚未晞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這才說:“我拒絕了。”
“嗯。”她就知道是這樣。
“能給我說說杜氏財閥麼?”楚未晞這樣的人,也知道杜氏財閥,可想而知杜氏財閥在全球的影響力有多深廣。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應呈玦脖子上舒服了,抱着楚未晞,就總是忍不住要對她動手動腳。他將她的手指放在嘴邊咬着玩,像家裏的呆毛玩毛球一樣,不亦樂乎。楚未晞隨了他,只是安靜地靜聽下文。
應呈玦一邊咬手指,一邊緩緩說道:“杜氏財閥跟一般的家族企業不同,幾乎所有家族的繼承人都是男性,而杜氏財閥的家族繼承人,必須是女性。”
楚未晞有些驚訝,“以女爲尊?”
“嗯。”
“所以杜氏財閥的女人,都不簡單。”
楚未晞想起那個杜慕唯,深以爲然地點點頭,“看出來了。”
“杜氏財閥家族龐大,所有嫡出的孩子都管理着明面上的家族產業,而私生子或庶出的孩子則各自經營着黑幫產業。”
“他們還涉黑?”楚未晞更是驚奇。
“嗯,這不奇怪。”
“那你呢?”楚未晞望着應呈玦的眼睛,問他:“你也涉黑?”
應呈玦啞然,竟是默認了。
“好吧,你繼續講。”
“其實關於杜氏財閥也沒有什麼好講的,他們家族經營了杜氏財閥一百多年,是個老家族了,沒什麼有趣的事。真要說起來,倒也有一件事,我還挺感興趣。”
“嗯?”
應呈玦舔了舔楚未晞的指尖,說:“我不是說過麼,杜氏財閥繼承人一律爲女性,這個繼承人,必須是嫡出的女兒。現任家主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繼承人嘛,必定會挑選最優秀的那一個。杜家主有兩個女兒,兩個女兒從小都展露出非一般的智慧,誰都有可能成爲繼承人。因此,這兩個人,既是姐妹,也是競爭者。”
楚未晞點點頭,“那她們姐妹感情必然不好。”
“你錯了,事實上,杜慕唯與她的妹妹杜慕辭感情很好。”
楚未晞揚了揚眉,倒是沒想到自己猜錯了。
“可是在十幾年前,杜家兩個女兒竟然同時被綁架了,而杜慕唯最終獲救,杜慕辭卻失蹤了。”
“是失蹤了還是死了?”
“失蹤。”
楚未晞想了想,卻說:“這事有貓膩。”
“呵,誰知道呢!”
應呈玦摟緊楚未晞,倒是說:“我小時候倒是見過杜慕辭一眼,長得跟她姐姐很像,尤其是那雙桃花眼。”他說着,忽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
應呈玦手指摸了摸楚未晞的眼睛,說:“我才發現,你的眼睛,跟杜慕唯的眼睛倒是有些像。”
“桃花眼都差不多。”
“那倒也是。”
應呈玦頭枕着一個抱枕,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忽然變了臉色。“我去下書房。”他鬆開楚未晞,起身去了隔壁的書房。
楚未晞沒有跟過去,洗澡去了。
應呈玦進了書房,打開櫃子抽屜,從裏面拿出風未晞的照片。這張照片,正是風宓陽郵寄給他的照片,他盯着照片裏的風未晞,準確地說,是風未晞的那雙眼睛,然後,沉默了。
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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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見到多年不見的杜慕唯時,應呈玦還覺得她長得很熟悉,他只以爲是多年不見,歲月模糊了舊友的臉龐,不過現在看到了照片,他終於知道那份熟悉感來自何處了。
這杜慕唯,竟然跟風未晞長得有幾分相似!
是巧合麼?
應呈玦皺起了眉頭,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太多疑了。
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
…
杜慕唯回到酒店,剛進房間,門後忽然走出來一個人。
那男人身穿白衣黑褲,神情冷漠肅穆。
杜慕唯坐到沙發上,看了眼男人,才說:“我要洗澡。”
“我去放水。”
男人進了浴室,給她放了熱水。
杜慕唯走進浴室,當着男人的面脫了衣服,進入浴缸。“給我捏捏肩膀。”
男人沒有說話,直接蹲下,坐在浴缸上,用適中的力道給杜慕唯捏肩膀。
“你查的資料呢?”杜慕唯忽然問。
男人開口說:“楚未晞,今年二十二歲,出生於湯城,父親楚平輝,是楚氏的董事長。母親蘇默,是一名舞女,車禍身亡。她還有一個小姨,是中國的影星,叫蘇絮。楚未晞曾嫁給過一個叫裴岑安的男人,裴岑安卻與自己的表姐私通,裴家娶她,只是利用。楚未晞最終識破了裴岑安的計謀,設計了一出好戲,曝光了裴岑安跟表姐裴茜汐的狼狽事。最後離婚,拿得兩億財產。這個人,有幾分小聰明,但還不足以讓我們記掛。”
杜慕唯吐了口氣,又問:“她跟應呈玦怎麼認識的?”
“是在她跟裴岑安婚禮那天認識的。新婚之夜,她留在了應呈玦的房間。”
“嘖…”
杜慕唯睜開眼睛,隔着水霧看男人的臉。“無垠。”
無垠嗯了一聲。
杜慕唯擡起手,摟住無垠的胳膊,上半身擡起,嘴堵住了無垠的脣。無垠順勢摟住她,整個人進入浴室,很快,浴室裏便響起兩人粗重的呼吸和呻吟。
…
無垠伺候杜慕唯穿好衣服,吹乾頭髮,這纔回了自己的房間。
杜慕唯關了燈,剛要上牀就寢,她掀開被子,忽然眯了眯眼睛。
有人在她房間…
陡然轉身,杜慕唯單手持手槍,對準身後的人。
“呵…”低低的嗤笑聲,帶着淡淡的鄙視。
來者右手五指只在空中飛速劃了劃,似乎有什麼銳利無比的東西割破了自己的肌膚,杜慕唯的右手腕便喫痛起來。
手槍掉落,還沒落地,便被一隻男人的手握住。
杜慕唯察覺到自己的手腕在流血,她不動聲色看着黑暗裏的人影,冷着聲音問道:“你是誰?”
啪!
燈亮了。
一個身穿紅色T恤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手裏把玩着杜慕唯的手槍,他微微擡頭,露出一雙噙着冷漠之意的蔚藍色眼睛。正是今日晚上在飯店走廊上遇見的那個男人。
杜慕唯瞳孔微縮,表情有些恐慌,但很快便被她壓了下去。
她任由血從手腕流出來,卻盯着那男人,問他:“你到底是誰?”
男人咔噠咔噠幾下拆了她的手槍,他歪着頭,笑得有些愜意。“我姓風。”
杜慕唯很快便猜到了這人的身份,“風喬?還是風宓陽?”
“我看上去有風喬那麼老?”風宓陽表示匪夷所思。
杜慕唯用手指捏住傷口,挨着牀沿坐下。她不動聲色打量着風宓陽,猜不透他的來意。
“你想要什麼?”知道了風宓陽的身份,杜慕唯也並不怕他。
風宓陽向上拋着手槍零件,一臉恣意。
他玩夠了,這纔將那些零件一股腦扔了。他突然笑了,說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我只是沒想到,你還有膽出現在應呈玦面前。”
杜慕唯眼神閃了閃,卻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若是你,就會一輩子離他遠遠地。否則,會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風宓陽盯着杜慕唯,目光凌厲的像是能夠看穿杜慕唯隱藏的靈魂。杜慕唯眼神有些閃躲,但沒有露出怯意來。
她任由風宓陽打量自己,久到傷口都開始麻木了,她才說:“風先生,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風宓陽聳聳肩,站起身。他朝門口走去,打開門的時候,又說了句:“杜小姐,我的晞晞,在黃泉之下等你。”風宓陽關了門,走了。
杜慕唯卻僵坐在牀邊,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