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昱許神色動了動,面不改色的回了祁易弦一句:“既然大黎皇帝已經有了旨意,那臣下自然也會服從大黎的規矩。”
祁易弦聽見陳昱許這麼說,心裏還是舒坦的,至少表面功夫做到位也是好的。
片刻之後,祁易弦便聽見一旁的陳允對着華非奕細聲說道:“二殿下,也不知道好些日子沒見到您,是不是清減了不少?”
果然,還真是挺那什麼的。
這麼快就秀上恩愛了,可是這陳允秀恩愛就秀恩愛,老是用餘光看她做什麼?
好一會兒,祁易弦纔想起這一次華非奕是來大黎和親的,這麼說來,明面上這陳允還是來搶親的。
噯,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自己和華非奕也沒有什麼關係。
祁易弦先把陳昱許父女安排在了驛站,就住在那華非奕的隔壁以後。
又交代了幾句話給秦家兄弟,就趕忙帶着人回宮了。
這麼兩三天過去了,一直也不見蕭覃好,祁易弦這心裏頭都快要急死了。
偏偏這太醫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黎京城內突發事變,這遠在千里之外的容珩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自從自己離開京城的五日後,容珩帶着幾百名司衛在趕往南境的路上。
正巧還有兩三日就快到了,那日夜裏,容珩帶着的司衛在林子裏搭了帳篷,準備露宿一晚。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容珩眯着眼睛睡覺時敏銳的聽見了樹葉做響時摻雜着一絲絲的雜音。
容珩緊忙就摸上了劍,護着祚皖就是一個起身。一羣司衛被一陣風過出現的十幾個黑衣人給吵醒了。
經歷了一盞茶過後的打鬥,最終着十幾名黑衣人死於司衛的劍下。
可就是自從這一天後,一起趕往南境的百名司衛中,便有好幾個身上莫名其妙的發起了膿包,這膿包還特別癢,一撓就破。
過了兩天夜裏,更是有司衛反應自己被老鼠咬了,偏偏被咬了還沒知覺。
隨後便是幾十名司衛感到全身無力,頭腦熱的難受,只覺得自己病入膏肓了。
容珩還沒有趕到南境,便已經病倒了十幾名司衛。
百般無奈之下,容珩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爲這十幾名司衛尋找大夫。
又過了一日,這些司衛的身上開始發毒瘡,容珩看着就好像是染了鼠疫。
不僅僅是隻有他一個人這樣認爲,而是所有看過的大夫都這麼說。
最終,還是祚皖看出不對勁來了,這才立馬就施了針,封了司衛們的命道,直接下了狠藥給司衛們割肉放血排毒。
祚皖當了十幾年的醫者,可以說這整個大黎,沒有一個醫者的醫術能夠繞開他去。
可這一次,祚皖在解毒的過程中卻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了。
就是倒序的麻煩,還有草藥緊缺。
而且這鼠毒來的霸道,蠻橫的很。
只要稍稍有一點不注意,這鼠毒就會異常活躍的生瘡。沒有被祚皖壓下去,反而更嚴重了。
這毒祚皖也是第一次見,這鼠毒沒有半分倒敘,祚皖的懷疑制這毒的人是不是就順手拿了毒藥配置出來的了。
製造出這毒的時候,也是異常的霸道,險些讓祚皖解毒的時候手都抖了。
只能緩解這餘毒的藥性,延長這毒期,要延長這司衛的命,其他的也只能等祚皖慢慢的研製出解藥。
最後沒辦法了,在路上耽擱了兩日的時間,容珩無奈之下也只好上路。
他大概也是已經知道了,這南境所謂的鼠疫也不過就是鼠毒罷了。
只可惜當時斬殺刺客的時候,沒有留過一個活口。不然的話,就算留着那刺客也好給祚皖當個練手試藥不是。
南境頻頻發生鼠疫事件,這邊的條件也沒有黎京城內好,大夫們的醫術也更是沒有辦法比較,沒有查出是毒,只以爲是鼠疫,也實屬無奈。
等容珩到了南境的時候,這時候陳昱許也纔剛剛進大黎京城。
容珩在南境先安頓好受傷中毒的司衛們,就去了當地的小村莊查看。
容珩帶着人剛剛走到這個風一吹沙子就能讓人迷了眼睛的小村莊。
小村莊環境雜亂無章,到處都是雜草,就連村門口的石碑上都生了青苔,就好像幾十年沒有人居住了一般。
容珩一身黑衣錦袍,束着高高的頭髮帶,面如冠玉的臉上帶着一個黑銀面具。
容珩帶着身邊的暗衛,擡腿就往村子裏走去。
村子經久不修,村子兩道生出來的百年老樹也被人鋸掉了一半。
整個村子只要一吹風,就荒涼的很,到處都散發着一股陰森森的感覺。
容珩來的時候,剛好駐守南境的平南將軍鄭遠臨帶着親兵去平暴亂了。
容珩也只能自己先到這首次發現鼠毒的村莊來查看一二。
這村莊詭異的很,臨近村尾的時候,在那發現百具屍體的湖泊邊上,發現了有一顆生了百年的槐樹。
槐樹根有一半都生到了湖泊水下,粗壯的枝幹垂生着。
容珩看槐樹粗壯的樹幹,不像是可半死的樹,可這樹半倚在湖泊邊上,整顆樹上沒有半片葉子,這就奇怪了。
一顆生了百年的粗壯老樹,明明有生氣,可是卻沒有葉子,偏偏這樹幹上還掛着不少紅布條。
紅布條上用金線刺繡着尋常的花樣,這是什麼花樣,容珩倒是真的不知道,畢竟他又不是女兒家。
掛着紅布條,這難道是一顆姻緣樹?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湖泊邊上都事雜草叢生,可這槐樹邊上卻乾淨的很,就連紅布條都很新,剛剛掛上去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呢?
容珩心裏記了這槐樹一筆,就派人朝這周邊探去。
容珩自己站在這湖泊邊,湖泊水面上浮着淡淡一層油沫,水質也是差的很。
這淡淡的油沫在容珩看來,應該是那百具遺留在這湖泊上的髒東西。
可能是膿液,也可能是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