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守君如玉將華年 >第五章 要變天
    祚皖淡定的將透着靈秀的小鈴鐺收進袖子裏,擡起頭就看見這威嚴又孤傲的帝王低着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其實吧,身居高位者,不可侵犯是真的,性子孤傲冷漠什麼的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嗎祚皖悄悄的在心裏想着。你看看這個樣子,還不是和世人一樣,是個剛剛喪了妻,擔憂兒女的老父親,唉

    “可能化解”祁修芾滿腦子就記得祚皖剛剛說他的女兒若是不能獨善其身,會受人生八苦,八苦啊

    所謂八苦,不過是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這其中一苦都讓人受不了,從小嬌貴的女兒怎麼能受得了呢

    “公主身份貴重,養在皇室怕是會反噬,不如待公主病養好了,去我鎮國寺禪下修養習性,待三年歸來,她必能化解危機。”

    祚皖擡頭看了一眼祁修芾,見他還在低頭沉思,祚皖就做好了這個陰晴不定的帝王大發雷霆呵斥他的準備。

    畢竟誰想皇家公主流落在外,不成體統。反正這皇帝該是捨不得的,不過和這恩威並施的帝王還是小心點講話比較好,畢竟人家昨晚痛失最心愛的女子,雖然是和尚,但和尚我也很是惜命的。

    祚皖想着,腦子裏突然浮現出當年從延仲來和親大黎還是華曄公主的曄貴妃,那有着清麗傾城的容貌也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子。

    只是可惜了曄貴妃啊,祚皖想着想着,可是接下來的就出現了讓祚皖意想不到的畫面。因爲沉默了有一會的祁修芾開始講話了。

    “若是去了鎮國寺修養三年歸來,就沒事了吧”

    祚皖眨了眨眼睛收了收愣住了的表情,這,這廝居然捨得,不過祚皖還是調整回來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讓公主屈尊前往鎮國寺主要是想安神養魄,畢竟剛剛召回異魄,且公主剛剛經歷喪母,身心大悲之下也不知道能不能養的好,而且皇上應該更清楚在這偌大的皇宮裏,兩個剛剛失去母親的孩子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祚皖說到這裏嚥了咽口水,見祁修芾用手扣着龍案沉思的樣子,又繼續說道:

    “皇上身居高位,俯望天下之時又怎能騰出時間來照顧半大的長公主和尚在襁褓中的三皇子呢朝堂的局面尚且讓皇上自顧不暇,三皇子剛剛誕下不足一個時辰就喪母,如今也不過睜眼看了這世間半日,昨晚要不是皇上驚覺的及時,怕是兩位小主都要和曄貴妃一起仙去,而且三皇子由誰來撫養都還沒解決,所以長公主隨和尚我回鎮國寺是最好的選擇。”

    想了想祚皖又說:“不敢保證長公主自鎮國寺歸來就能一生平安順遂,畢竟一魄失了多年,異魄歸來,也不知是何命格,只是公主身份貴重,將來在這喫人的宮中必要接觸一二,所以隨和尚我一起修行,學習些立事掌權之術,待歸來之時保的住性命不被人算計陷入危險之地還是可以的。”

    祚皖說完了,直了直背,雖然認識了多年,但是這皇權的威壓還是有點恐怖啊,簡直有點透不過氣,也難怪那些爲官多年的臣子們被嚇成那樣子。

    祚皖想想前天遠在邊城的自己接到曄貴妃離產期早了大半個月產下皇子,就急忙趕了回來,卻還是晚了,大半夜進宮就收到了:

    “曄貴妃酉時產子,後止血救回一條命,收拾乾淨後,婆子們去煎藥,太醫去稟報皇上喜得龍子,太監們也都守在外殿,守着曄貴妃的大宮女漣儀被長公主叫去拿補食才逃過一劫,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到了戌時便起了大火,被救出的曄貴妃因產子體虛因吸入大量毒煙喪命”這樣的消息。

    這火起的蹊蹺,想必皇上也想到了,可能早已派人去徹查了吧。

    想起來,跟在曄貴妃身邊的另一個大宮女姝染是會功夫的,武功還不低的樣子,聽說是曄貴妃產後打算去遊玩度假的別苑出事了,姝染被派了出去辦事,這事出的還真是巧啊,若不是人爲,簡直算好了一切,不然這時機實在是巧了。

    很久沒說話的祁修芾看了一眼站在下方的和尚。

    說起來這祚皖當年也是名動京城的翩翩公子,原名叫林逸迢,父親林遠林尚書卻因爲被先皇的后妃陷害,流放邊疆途中病死,母親鬱鬱而終,後來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被那后妃的兒子強佔。

    再後來的奪嫡之戰中,祁修芾就一個哥哥太子祁修彥被害斷了一腿,與皇位無緣後起兵造反,當場被誅殺。

    後來祁修芾就一個弟弟祁修潛就是害了祚皖家的那個皇子,被查謀害太子,其心可誅,被貶爲庶人,被派去守皇陵的路上毒殺。

    老皇帝就三個兒子,痛失兩個兒子,一氣之下立了祁修芾接詔書。

    以前祁修芾親母早逝,所以沒人替他籌謀,他自己對這個位置也不是很感興趣,百般無奈之下接了詔書,更無奈的是老皇帝還未替新帝剷除朝堂的蛀蟲就撒手人寰了,留了一攤子爛事給祁修芾。

    後來傳言祁修潛死於祚皖的手上,新帝祁修芾知道他們之間的齷齪事,也覺得對不起祚皖的父親林遠尚書倒也沒說什麼,當不知道一樣。

    現在想想,讓自己的女兒阿弦跟着他也不錯,祚皖能文能武,若不是當年一氣之下剃髮當了和尚,入宮爲官也是一等一的權臣,是個攬權的好幫手啊。

    可惜了,現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若女兒不在京中,自己把兒子看牢了,自己也好放手辦事。

    “既如此,待阿弦病好以後,便讓她隨你前往鎮國寺吧,不過在此期間,朕的掌上明珠若是出了什麼事,絕不輕饒,還望逸迢好好看顧了。”

    祁修芾不緊不慢的喊出祚皖的原名,倒顯得親近了,又重現了當年的少年模樣。

    平靜了這麼些年,京城倒也該掀起些風浪來了,不然總有些人忘了京城以前發生了什麼。

    太久沒給這些人立規矩了,倒是忘記這天下到底姓什麼了。

    “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晚點過來看看長公主。”

    祁修芾鬆了鬆筋骨,背靠在了龍椅上,擡手捏着緊皺的眉頭,對祚皖揮了揮手。

    祚皖慢慢的退了出去,倒也還處變不驚,剛剛看見皇上那寒的像冰一樣的眼睛,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了,不是嚇着,只是認識這廝這麼多年,頭一次看見他發出這麼恐怖的氣息,倒是有些喫驚。

    祚皖退到殿外,看見地下還跪着的那些人,祚皖不知所云的擡頭望了望天,這京城怕是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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