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燕純還不想讓開,他總感覺這少年就是個登徒子,明明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卻衣衫不整。
如此行徑心思實在猥瑣。
後來燕純被祁易弦在背後掐了一把,燕純才心有不甘的讓開了,
他知道公主有些惱了,他瞪了少年一眼,就懨懨的退到了一邊。
但是他還是離得很近,生怕這少年做出什麼對公主不利的事情來。
這時,祁易弦才又看到這少年的樣子。
她看他穿着待衛的衣衫,布料都是上等的,應該是沒有人急慢他的。
想想也對,他那狼性一樣的外表,長相就有些堅毅挺拔,這要是放在部隊裏,那絕對也是一兇殘人物。
他長得也挺好看的,十足的血性漢子形象,他沒有她世子哥哥那白皙的皮膚,世子哥哥像個如玉的公子。倒是有些不太襯他的百擅司總統領的形象了。
祁易弦看見了原本面目的少年,倒有些驚豔了,比地想的還要有血性
嗯表情和身軀還有那長相,都像個鐵漢,看他的氣質
身手應該也不弱。
那少年走到她面前,見她盯着自己看,他也不惱,但是他不看她。
他知道,從他踏進這裏的那一步起,他就是她的下屬,見到她應該敬畏。
祁易弦看了他許久,見他用那明亮的眼神看着她,她就知道這個少年是有話想對她說的。
所以她對燕純說:“阿純,你先出去等我吧。”
燕雖然純有些猶豫,但也還是退了出去。他還貼心的關上了門,默默地在門口守着,也不多話。
祁易弦喜歡的就是燕純把她放在第一位,但又忠心不多話的樣子。
同時,房內。
那少年聽見了門口的關門聲。
他沒有猶豫,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用精壯的手臂,把衣袍一掀,就利落的單膝跪在了地上。
祁易弦見他這樣,沒有制止,也沒有說話。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彷彿時間停止在了這一幕。
少年的目光堅定,眼底藏了光。
她看見了。
他跪腰板直直的,單膝跪地,十分堅挺。他的左手放在另一隻膝蓋上,右手伏在胸前,他帶着感激,也帶着臣服。
他不開口說話,只是一直看着祁易弦。
他是被家族丟棄的孩子,守着妹妹過了好多年
他看不見光,就像自己見不得光
他今天看了她好久,只是怕自己記不住她的模樣,以後跟錯了人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畫面像靜止了一樣。
祁易弦終於忍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這個少年,爲什麼總是喜歡一直盯着她看。
不久,祁易弦見他終於低下了頭,可能是看累了吧。
然後,誰都一直沒有開口。
她看着在她面前低着頭的少年,突然覺得有些尬尷。
她主動開口道:“以後你只能跟着我了。”
她開門見山,直白到底。把話都說的十分敞亮。
少年聽見她的話,閃了一下目光,擡頭又看了她一眼,只是低聲回道:“好。”
嗯怎麼感覺他好像有點勉強呢
祁易弦還是有點不習慣這樣相處啊,感覺和買賣人口一樣的。
氣氛冷了不太好啊,凍場了。
又突然陷入了沉默,空氣又沉寂了一會兒。
祁易弦見他一直跪着,就想到他身上還帶着傷呢,就想叫他起來。
可是少年執拗,非要說立了誓,纔算數,以天地爲證:
“自今日起,我楚鞝翟認”
他剛剛說了兩句,就又停住了,他好像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她身份貴重。
他再次擡頭,就那樣望着她,還是不說話。
怎麼又看着她了
祁易弦被他看的愣了一下。
她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不知道她叫什麼啊。
祁易弦心情有些舒暢了,她就告訴他:“祁易弦。”
聽見回覆後,少年又張開了他緊抿着的嘴脣:
“自今日起,我楚鞝翟認祁易弦爲主,一生相護,永不背叛。天地爲證,若有違此誓,一生孤苦,生生也世沒有輪迴。”
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聲音堅定有力,擲地有聲。
像鼓聲一樣一下一下的就敲擊在祁易弦的心上,回梁餘音。
原來,他叫楚鞝翟啊。挺好聽的名字。
祁易弦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習以起身了。
他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她有些像自己的妹妹。
楚鞝翟想着,慢慢的起了身,他起身的動作有些緩慢,也不小心牽扯到了腿上的傷。
他上前去看了看躺在牀上的妹妹。
他看着那蒼白如雪的妹妹,陷入了回憶。
他猶豫着要不要把他和妹妹的來歷,告訴祁易弦,他已經認她爲主了。
那她就是他的主子。
他很少開口說話,有時只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
想殺他的人有點多,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她。
本來這次自己找不到醫術高明的大夫,救不了妹妹,是打算和妹妹一起上路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街道上。
他出現的時間短,應該也還沒有暴露蹤跡,只希望那些人的鼻子不要太靈纔好。
祁易弦看着他愣愣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真的是個迷啊。
她想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平民院區。爲什麼會傷成這樣
她沒有窺探別人往事的習慣,她只是想,他肯定有仇家,自己知道以後也可以早些做準備。
萬一以後有人找上門來,也好應付着些。
祁易弦也有些苦惱了,這個少年沉默寡言的,話這麼少,也不表達自己是什麼意思,她真的是有些憋屈的慌。
唉,好像有些相處不來啊。
不過,還好是下屬,要是朋友,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相處了。
她想了想,還是順其自然好了,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自己的。
看着楚鞝翟一臉輕柔的看着那個女孩子,祁易弦想着自己還是先出去好了。
他會照顧好自己的妹妹的。
祁易弦不動聲色的出了房門,她看到守在門口的燕純。
她擺了擺手,示意了一下燕純。
走之前,她吩咐守院的婢女好好照顧那個姑娘,尤其是今天晚上。
她還燒熱着呢,要注意着些纔是。
說完,就和燕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