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守君如玉將華年 >第八十四章 憑什麼打我
    容珩回了駐地後,柯鈞命人簡單的備了些早膳,直接送去了大堂。

    容珩在大堂門口翻身下馬,他面色從容不迫,大手一掀帳簾,擡腳便進了大堂內。

    此時,衆將領見到來人是容珩,他們面帶敬服,心甘情願的單膝跪地拜容珩爲將,“末將參見將軍。”

    他們聲如洪鐘,帶着堅定的語氣,低下了他們武將的錚錚傲骨。

    容珩這是第一次聽到這麼齊這麼堅毅的聲音,他面不改色的擡起手讓他們起身。

    衆將領起身後,容珩踱步來到大堂首座,他一掀袍落座後,身子就習慣性的往後靠,翹着二郎腿,手指相扣,他運籌帷幄般的一下一下的摩擦着指腹。

    容珩面色凝重,微微上挑的鳳眸中寒光四射,他坐在首座,微微偏頭俯瞰着衆將領,眼裏泛着審視。

    容珩隨便坐在那裏,不開口說話,就散發着震懾四方的氣魄。

    一時之間,血氣方剛的衆將領突然覺得天好像有些冷了,他們提心吊膽的,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

    衆將領默默揣測道:將軍平常也是這樣的一貫作風,但是今日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容珩在心裏默默的數着時間,片刻,他終於啓脣道:“齊仕年呢。”

    見這陰晴不定的少年將軍終於發聲,衆將領不禁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秦慎之上前拱手,有些爲難道:“齊小將軍還在用早膳。”

    容珩面上無所動作,他沉着臉,眼底不動聲色浮上了淡淡的狠厲。

    他張開手指,不再摩擦自己的指腹,而是伸出了一隻手放在桌案上。

    “扣扣~”

    容珩修長的手指散漫的敲着桌案,指骨敲擊桌案的聲音,像水滴一樣,嗒嗒的一下又一下的敲着衆將領提着的心上。

    衆將士被這緊張的氣氛弄的有些惶恐不安,他們披着戰甲的身上竟然冒出了岑岑冷汗。

    片刻,容珩的手指停住了,他面色清冷,他朗聲說道:“齊仕年來了,先在外面打十五軍棍,將傳召,未來遲到者,打了再進大堂。”

    衆將領聽了以後,便知道了這位主爲何今日突然發作了。

    在軍中挨軍棍是常有的事,衆將領順勢就拱手道:“將軍英明。”

    齊仕年的小插曲過後,終於步入了正題。

    容珩背靠在椅子上,他閉着眼睛在假寐冥思,聽着衆將領報備的戰況:

    “北門關一戰,我軍損失近四萬兵力,殲敵近九萬五。”

    “軍需充足,糧草充足,還剩餘二十三萬兵馬。”

    “北門關一戰,北域士兵的屍骸已經全部運到了北域雪山,那裏的亂葬崗已經堆屍成山。”

    “我軍已經把北域剩餘的婦孺全部派兵看押了起來,柯副將留了三萬兵馬駐守北域邊境。”

    待衆將領把該報備的事情說完了以後,帳外就響起了齊仕年嘶吼聲:“幹嘛,將軍點名了要見我的,你們敢打我”

    容珩正在沉思着北域境地的事情,突然被齊仕年這一嗓門一吼,他慍怒了,沉聲道:“大聲喧譁,再加十軍棍。”

    容珩威嚴嘶啞的聲音從帳內傳來,帳外的柯鈞立馬就鐵面無私的讓人架着齊仕年就走。

    只有齊仕年還紈絝不自天高地厚的嘶吼着:“容珩雖然我昨日來晚了,但是我帶兵去收拾戰場了。你不能打我”

    嘶吼聲漸漸被慘叫聲掩蓋,帳外響起了執行軍棍的聲音。柯鈞親自上陣,齊仕年慘叫連連。

    帳內,容珩繼續沉思,他雷厲風行的問着:“昨夜,你們運屍體路過古多爾草原時,那裏是何情形。”

    秦慎之回想了一番,就回道:“那裏只有滿地的遺孀孤兒,哭喊聲響徹雲霄。有些受不了國破家亡已經自盡了,唯獨剩了些半大的稚子。”

    容珩眉頭不展,他思緒萬千,彷彿想起了當年的容府。

    他愁眉片刻便起了身,他定定的站在那裏踟躕不前,最終他還是鬆了口,“稚子無辜,大黎還不差他們隻身半間房。如若願意,就繼續在草原住着,不願意就遠走他鄉,如若不然”

    容珩停下說話的脣,眉宇間動容了片刻,有些不忍。

    他微微仰起頭,滾動的喉結動了動,眸光緊閉,他又繼續把話說完了:“如若暴動者,就地斬殺。”

    容珩聲音冷冽,透着決絕和狠厲。他已經手下留情了,是生是死取決於他們的態度,如若找死,他也絕不會姑息。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座下久無言,世人皆知,祁王世子容珩是來自地獄的修羅,暴戾嗜血,薄情狠厲。

    可是現在這樣的人,也會名不經傳間對一羣俘虜心生不忍。

    到底是傳言有誤,還是容珩面冷心熱。

    一時之間,帳內所有的將領心裏都複雜不已,或許這就是滿門英烈容府的風骨了。

    即使當年步步維艱,如履薄冰,唯留稚子容珩,也依舊沒有人能夠看輕容府。

    現下少年將軍也不再是當年的稚子,就算全府荒涼,他也依舊心存善念。

    世代忠良,精忠衛國,這是世人對容府百年英烈的評價。

    容珩心中銘記着父親的所作所爲,他心中始終有一道桿秤,不虐殺俘虜已經他最後的手下留情了。

    帳內沉寂許久,一名老將還是忍不住出聲了,“將軍,北域皇室已經滅了族。可是烏享衆美姬衆多,萬一其中一個有了身孕,她們胚珠暗結,那可是個禍患啊。”

    容珩聞聲擡眸,他忍不住多看了那名老將一眼,原來是護國公秦遼的部下彭赫贊將軍,這可是一名虎將。

    容珩收回目光,他不緊不慢的說着:“彭將軍大可不必擔心,烏享衆多年以前便貪嗜女色,早就虧空了身子,不會有子嗣留下來的。”

    這件事情,幾年前就有探子回稟過容珩,容珩還半信半疑的查探了許久,才驗證了事情的真僞。

    彭將軍聽到後,他向容珩拱手道:“是末將多心了。”

    容珩擺了擺手,眉間的寒氣散了些去,他淡漠的說道:“無事。”

    隨着這件事情的過去,帳外的軍棍也打完了。

    齊仕年腿軟的被士兵架着,捱了二十五軍棍,雖然很疼他還武藝不精,但也還受的住。

    他內心不平,表示不服,他大聲向帳內嘶吼道:“爲什麼打我容珩你幹嘛打我”

    齊仕年扯着嗓子喊的太大聲,柯鈞見了就想把他嘴封起來,柯鈞四處尋着破布的時候,就見容珩已經掀帳出來了。

    柯鈞和一衆士兵連忙單膝跪地,抱拳向容珩行禮:“見過將軍。”

    容珩撇了柯鈞一眼,柯鈞看見後,就連忙帶人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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