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竹一臉早已識破自家主子的模樣,馬上就端了幾碟小點心過去。
燕純見狀,立馬就拿了放在書案下乾淨的小桌子支在了祁易弦的榻上。
祁易弦時常懶的不想下榻,便叫燕純給她備了一個乾淨的小案桌在旁邊。
綰竹將點心放在小案桌上,祁易弦就迫不及待的用手捻了一塊軟糯的小點心。點心餡是漿果加了奶昔的,入口微甜即化。
滿嘴的漿果味充斥着祁易弦的味蕾,她一臉驚喜道:“這雲孃的手藝真是越發好了。”
綰竹替祁易弦收着榻上的箱子,雙目含着笑意看着喫的正歡的祁易弦。
祁易弦有嚐了幾塊別的小糕點,各有各的特點,反正都挺好喫。她不怎麼讀風雅的書,也不會說什麼很文雅的話,說話一般都很直接。
她喫的很慢,在慢慢的品嚐其中的味道,感受着雲昭華在做點心時的心情。
祁易弦喝了一口燕純遞過來的果茶,轉手又塞了兩塊點心在燕純和綰竹的嘴裏。
綰竹和燕純被塞了一嘴的點心,兩人相視一笑,默默的嚼着嘴裏的點心,也沒有說話。
自家主子什麼樣,她們心中還是有數的。她們早已習慣了和祁易弦的相處方式,也很瞭解祁易弦的生活習慣。
暖乎乎的營帳中也只能聽見祁易弦在輕聲的講話,難得咋咋呼呼的長樂睡着了。
綰竹和燕純在一旁收拾打理着祁易弦營帳中的物品,這時倒是隻有祁易弦一個人在講話了。
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和燕純綰竹兩人說話,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回她的話。
“要是雲娘能跟我一起走就好了,她就能日日給我做好喫又新穎的點心。我也能第一時間喫到新出籠的點心了。”
“可惜了雲娘因爲心中的執念,一定要守在這裏。不然我都能帶着她去看看這天下,看看這大好河山。”
祁易弦嘴裏喫着點心,一邊口齒不清的說着。
她說着說着,祁易縉便從外面掀了她的帳簾,一身寒氣的走了進來。
綰竹和燕純微微向祁易縉福了福身,以示見禮。祁易縉清冷的面容頷首接受。
祁易弦微微擡眸,瞥了一眼來人,一見是他,也沒新奇,就輕聲說道:“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呀,今日不看書了”
祁易縉站在遠處暖了暖身上的寒氣,才走到祁易弦的榻邊,見她一臉滿足的喫着碟子裏精緻的小點心。
祁易縉面無表情的回道:“明日除夕了,纔沒讀書了。”
祁易弦歪頸輕佻眉頭看着他,那一臉不信的模樣,“你居然會因爲除夕而荒廢了讀書”
我怎麼不太相信呢。
祁易縉掀了衣襬在榻邊坐下,正對着祁易弦便說道:“今日一早本來就來尋你了,長樂說你沒在,出去了。”
祁易弦眸光一閃,沒有言語。
祁易縉又開口說道:“外頭這麼冷,爲何要親自去拿那些東西,讓長行去不是也一樣的嗎”
祁易弦嚥下嘴裏的糯米奶漿,伸手便用修長的手指捻了一塊,遞到祁易縉的嘴邊,輕聲說道:“那不是有點重要的東西要親自去拿嘛。”
祁易縉啓脣喫掉了她遞過來的糕點,知道她在外面做的事情很多,也很廣,有些私密不能告訴別人的事情也很正常。
祁易弦也沒想,喝了一口放在旁邊的果茶,又倒了一杯給祁易縉,才緩聲說道:“北黎郡還有宮殿要整修一下,還有古多爾草原上的牧民也要安排到北黎郡去,事宜很多。可能要過了三月才能回京了。”
祁易縉聽了以後也沒有反駁的意思,他想了想又道:“過了三月,待我們回京,長姐一路上遇到自家的生意,可能還會看看,路上耽誤不少時間,怕是三月底才能到京城了。”
祁易弦漫不經心的淡淡的應了一句:“嗯。”
祁易縉沉穩的端坐着,喝了一口暖茶,緩緩的又說道:“到了那時候抵達京城,怕是父皇給長姐建造的公主府都要完工了。長姐回京是打算住在宮裏,還是住在公主府”
祁易弦聽到以後,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祁易縉一眼,見祁易縉有些試探她的意味。
祁易弦壞心一起,便又似挑逗的反問祁易縉道:“那二弟弟是想姐姐我住在宮裏,還是住在公主府裏”
祁易縉清冷的面上微微一皺,心下便對祁易弦着紈絝的模樣又有些無語起來,他只嘴硬說道:“長姐住在哪裏是長姐的事情,與我何干”
祁易弦噗嗤一笑,故意又說道:“既然與你無關,那你還來問我做什麼。”
祁易縉一時語噻,有些氣憤的扭頭一哼,便不再說話。
站在邊上的燕純和綰竹趁機就輕聲的出了營帳,不再打擾姐弟二人說話。
祁易弦見祁易縉那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也不再打趣他了,塞了一塊點心在祁易縉緊抿的嘴裏,便說道:“好了,不逗你了。”
“回了京,必定是要住在宮裏的,我要是出宮住在公主府裏,父皇不扒了我的皮,掀了我的公主府。”
祁易縉悶不吭聲的喫掉嘴裏的甜食,其實他不是很喜歡喫這麼甜的東西,主要是祁易弦喂的,偶爾喫一點也沒什麼關係。
見祁易弦一副已經打算好的模樣,祁易縉也不再多問了,他只叮囑道:“那長姐回京後,一定別再像以往那般沒有禮儀,粗獷行事了。”
“京中貴女繁多,到時候嘴碎的說起,又惹的你一身騷。等會兒萬一名聲不好聽,以後婚配都難了。”
祁易縉微微垂頭,一副發愁的模樣惹的祁易弦不禁噗嗤一下。
她聲線微微擡高,笑着說道:“二弟弟這憂思遠慮的模樣,真是好像一個爲自家女兒擔憂的老父親。”
祁易縉見她不正經的模樣,想說話又說不出口,一副語塞的模樣倒是顯得可愛了。
祁易弦收了收笑顏,便開口道:“好了好了吶,我貴爲長公主,封地一個國,雖說不是特別富碩,但也倒有實權。我父親是當朝皇帝,哥哥是權傾朝野的祈王,姑母是郡主,我有兩個弟弟是皇子。”
祁易弦微微上揚着下巴,眸光自信高傲又不失氣度,“天下人皆知我祁易弦身世顯赫,家中父兄長輩皆視我如珠如寶。二弟弟還擔心我的婚嫁問題,實在是多慮了。”
“怕是我一回京,上門求父皇指婚的都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