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祁易縉站在下面看着祁易弦,心裏無奈的想着:唉,自己這個女兒奴似的父皇還真是被她三言兩語就消了氣。
前兩日還在上早朝的時候,大發雷霆的拿了東西就往那御前侍郎頭上砸,這轉眼便喜笑顏開了。
祁易縉甚至覺得祁易弦要是再晚回宮兩日,指不定見到的就是那個御前侍郎的屍體了。
回來的還真的是及時哈。
龍淵殿上一副父慈女孝的情景,倒是讓人驚羨不已。
黎京皇宮外。
祁易朝一孩童晃頭晃腦的坐在一華麗的馬車上,晃着兩條小短腿就抱着一根糖葫蘆在喫着。這是容珩帶着祁易朝邊走邊玩時,給祁易朝買的喫食之一。
祁易朝乖巧的一個人待在馬車裏喫着,白嫩的臉上沾了不少的糖漬,增添了一點孩童的純真。
容珩站在馬車外,長身而立。柯鈞站在他身後守着馬車。
四下安靜之時,突然便一股殺氣騰來
“咻”
一隻箭矢風雲詭譎的穿過氣流,向容珩的身影飛速襲來。
容珩立馬察覺到了不對,轉身回眸間便在箭矢飛來之時,偏身迴轉,衣片漣漪之間一手握住了羽箭。
又一風回身轉,容珩沉這臉,少年的臉上殺意肆起,眼底一片陰戾暴虐。
容珩轉手間,羽箭又重新在他衣袖的遮掩下,順着氣流再次飛設出去。
“咻”
一息間,“哧”
暗殺與反殺不過就在幾息之間。
回射的羽箭射中了遠處藏匿着的殺手,驚的柯鈞立馬沉下臉來,一把抽出了腰邊的劍。
目光緊緊的盯着眼前的方向,敏銳的像只豹子。而容珩卻依舊毫髮無傷的站在原地,眼中泛着濃厚的殺意。
守城門的士兵站在一旁還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便看見了柯鈞拔劍。正要進城門的百姓心中也不由得一突,有些惶恐起來。
一時之間便鬧的有些人心惶惶的,讓人心中不安。
遠處被射中的殺手斃命於一敞開一點點縫隙的窗邊。
一箭直接穿心而死,這是延仲最神祕的長生殿最精銳的刺客,是被派來暗殺祁易朝的。
只不過這個刺客好勝心比較強,遇見容珩這樣的強悍的對手,自然想切磋切磋。
其實這刺客的這支箭本來就是對準容珩身後的馬車裏的孩童的,只是想稍微打個捷徑試探一下容珩。
卻不曾想,不過轉眼間的功夫,便瞬間斃命於容珩的手中。
刺客心口處有一剪頭般大小的窟窿,往外噴着獻血。就算死了,眼睛也往外凸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慘狀。
他到死的那一刻,都沒有看清楚自己射出的箭矢爲什麼又射回來了。他甚至都來不及預知到危險,便已經斃命。
相離甚遠的容珩站在原地,柯鈞警戒着,過了許久,也不見有任何動靜。
容珩微微揚起鳳眸,看向遠處時,帶着一抹孤傲,宛如睥睨天下的王。
馬車裏不諳世事的祁易朝晃着自己小小的腦袋,敏感的聽見了外面的動靜,也收起了自己的玩性,坐在馬車裏一動不敢動,只軟糯的向外喊了一聲:“哥哥。”
容珩沉着面色,只微微偏頭對着馬車出聲道:“阿朝乖。”
馬車裏小小的祁易縉坐在位子上不再晃腿,只默不作聲的開始抱緊自己懷裏的花球,可愛的臉皺在一起。
祁易朝這一聲喊的柯鈞緊張不已,以往他跟着容珩的時候,也時常會遇見刺客,他早已習以爲常。但這次不一樣,馬車裏還做着一個年幼的當朝三皇子。
柯鈞不緊張的話才奇怪了,他上前幾步就想上前去巡查一邊,以免出了什麼差錯。
可正當他提着劍想追上去的時候,容珩便直接說道:“不必去了,人已經死了。”
見容珩這樣肯定的說,柯鈞也還是說了一句:“屬下前去查看一下,來人是誰派出來的人。”
容珩站在那裏,對着長空,有些疲憊的合上了眼睛緩解一下自己崩的太緊的心絃,“不必去了,是延仲派來的人。”
柯鈞一臉不解的剛剛想問爲何一定是延仲的人的時候,容珩又開口了:“箭頭細長尖銳,中心空了一針體大小,內藏劇毒。箭矢射速太快,宛如颶風來襲。”
“這箭射出的力道很重,射向本王時,稍微偏了一些,目的應該是想擊殺馬車裏的阿朝。”
“箭手過於自傲,又貪心想一箭雙鵰。看中箭率和速度的話,應該是延仲名聲大噪長生殿的神箭手百疾。”
容珩一句一句如同磐石一般敲擊在柯鈞的心上,自家主子在那麼快的速度下,讓人都看不清的時候,便已經清楚的看見了射過來的箭矢模樣
柯鈞心中大驚,只沒出息的嚇出了一身汗來,果然,自家王爺還是強悍的讓人望塵莫及。
不過一聽到百疾這個名字,柯鈞是不陌生的。時常注意着延仲動向的人應該都知道,百疾這個名字可是在延仲出了名的雷人,聽到這個名字的人都不由得身後起一身冷汗。
實在是百疾的箭射的快,準,狠,就算沒設中重要部位,可他那箭頭上的劇毒都能直接讓人斃命於無形之間。
柯鈞還在發愣的時候,便已經被容珩叫了一聲,“好了,別愣着了。去和守門的將領說一聲,城外一里地外的住宿店裏死了一名刺客,立即派人前去緝拿歸案。”
柯鈞被容珩清冷的聲音激回了神,立馬便收起了劍,朝守門的士兵哪裏走去。
百姓們見兩人的氣魄微微收斂,劍也收了起來,便將心放了放。
容珩轉身去打開了馬車門,目光放柔的看向縮在一旁緊緊的抱着花球的祁易朝,容珩心下便憐愛不已。
容珩朝祁易朝伸出手,他的聲音清冷卻讓人異常心安:“阿朝,過來,哥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