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如處子,動如脫兔。清醒自持,又颯又美。
就算遇到再難的事情,這姑娘也向來也是不畏艱辛。
尚雲郡主只是心疼祁易弦這麼早就喪了母親,這麼朝氣蓬勃的姑娘,實在是讓人心疼啊。
尚雲郡主摟着祁易弦,眼底便是一片憐意。
祁易弦又回抱着尚雲郡主,嘴裏說了些寬慰的話,那神情好似一對母女。
霎時間過去了,祁易弦陪着尚雲郡主說了好些通透的話。
尚雲郡主看的不似祁易弦那樣開,心裏總是有一股鬱氣聚集在眉眼間。長此已久,尚雲郡主讓人看了便有點鬱鬱寡歡的模樣。
時辰也不早了,五月的天氣,外面的日頭都照的好高了。
祁易弦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便向尚雲郡主辭了行,“姑姑,時辰不早了,那阿弦便先行回宮去了,否則父皇又該說道阿弦了。”
祁易弦故作乖巧的模樣,尚雲郡主欲留祁易弦,卻也不好意思在和祁修芾強人了。
“好,那阿弦路上小心些。”
語畢,尚雲郡主一看自家兒子還一臉無慾無求的端坐在那裏,便瞥了容珩一眼。
語氣有些嗔怪的說道:“阿珩,你妹妹要走了,還不快起身送送。”
“你這小子,天氣熱了,你也越發不懂事了。”
尚雲郡主嘴裏念念叨叨的,眼裏全絲毫沒有怪容珩的意思。
她看的出來,容珩和祁易弦怕是鬧矛盾了,所以這才讓容珩送送祁易弦。
有什麼事情,兄妹兩個是不能說開的,也希望容珩這小子,在這個時候也那麼木訥。
祁易弦看了容珩那冷若冰霜的臉,便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這點路,阿弦自己走便是了,又不是第一次來了。不用哥哥送的。”
可這個時候,容珩已經起身向祁易弦走來了。
不知道爲什麼,容珩現在就是很不喜歡有人說祁易弦是他妹妹,這其中的關係,好像就是被人時常提醒的一般。
讓容珩聽了,就覺得難受。他很想大聲的衝着所有人喊道,他一點都不想做祁易弦的哥哥。
他們明明就沒有血緣關係,容珩不想只居於祁易弦的哥哥的身份。他想的是,立身於君側,俯觀秋水共長天一色,與君偕老。
容珩垂眸看了一眼祁易弦,便冷硬的說道:“走吧,我送你。”
從自稱“哥哥”到“我”,容珩的心裏其實矛盾了許久。
就連尚雲郡主也看到了,自家兒子眉宇間透露一絲絲的痛色,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無奈。
祁易弦被容珩一喚,又回頭看了一眼尚雲郡主。
尚雲郡主對着祁易弦稍稍擺手,祁易弦笑了一聲,便就聽話的跟在了容珩的身後,跨出了門。
在祈王府的小路間,容珩沒讓柯鈞跟着自己,而是讓柯鈞幫着燕純去準備祁易弦回宮的馬車了。
就兩隻小狼一前一後的跟在祁易弦的身後,最前面容珩大步的走着,祁易弦亦步亦趨的跟着。
兩人也不曾說話,就這麼尬着氣氛。
祁易弦心裏大概猜到了容珩特意讓柯鈞支開了燕純的目的,她也沒有出聲道破容珩繞路帶她來了竹林的用意。
祈王府的竹林是容珩的地盤,除了定期的修剪與打掃,這裏並不會有人來。
竹林在新的春季,已經生出了翠綠嶄新的嫩葉。小風吹過,耳邊“唰唰”作響,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祁易弦低着頭跟着容珩走了一會兒,她心裏有點惴惴不安的。
就好像容珩會削她一樣,讓她面對容珩的時候,總是有點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心虛不已。
走到竹林中心的時候,容珩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祁易弦低着頭在發呆,自然沒注意到容珩已經停下了步伐。
“額”
就這樣,祁易弦的額頭一下子撞上了容珩結實的背上。
容珩身上結實,祁易弦毫無意識,的冷不丁的被撞了一下,當時就懵的輕呼了一聲。
不小心撞到了祁易弦,容珩心下一驚,便微微俯身去看祁易弦的額頭,有沒有事。
祁易弦在容珩這裏,就是一個嬌憨的姑娘,對於旁人的強硬,那是一點都沒有的。
祁易弦捂着有一點點被撞疼了的額頭,明眸善睞的擡頭望了望容珩。
容珩俯身直視着祁易弦的額頭,移開了祁易弦的小手。目光直視着祁易弦,大手輕輕的幫祁易弦揉着,像哄孩子一樣,爲祁易弦輕輕的吹着氣。
祁易弦不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容珩,可這一次,卻變了樣。
不知道爲何,祁易弦心裏有點慌。心神有點慌亂起來,心跳的很快。
彷彿有光照在了容珩的身上,不小心留下了一抹光輝。
容珩有些手忙腳亂的一個勁的幫祁易弦揉着,只要祁易弦一有一點點小事,容珩便覺得自己冷硬的心,
宛如山海不可平,
兵敗如山倒。
“還疼不疼”
容珩的聲音不似剛剛的冷峻,回到了以前對祁易弦說話的時候,那般溫潤如玉。
祁易弦癡癡的望着容珩,聲音軟乎乎的:“不疼了。”
“哥哥不是故意的。”
“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不多,氣氛也不是特別熱。
但總比一直不開口的好。
容珩看着小姑娘清澈如水又靈動漣漪的眼睛,悄然的便移不開眼了。
容珩一雙銳利的鳳眼,在平視着祁易弦的時候,眼中浮上了宛如星河璀璨的深情。
“剛剛,阿弦對母妃說,心裏有中意的男子”
容珩還是忍不住想問祁易弦,就算知道祁易弦可能就是嘴上說說的,但他還是想親口聽祁易弦說,無非也就是心上的那點醋意罷了。
容珩的眼眸深邃的有點讓人沉淪,祁易弦被容珩看着,就什麼話都說出來了,“沒沒有。”
“阿弦只是對姑姑說笑的。”
容珩眼眸深處不經意的就浮上了欣喜,“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