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喜慶的氣氛忽然染上暗戳戳的煙火氣,讓氣氛一時之間便沉寂了下來。
容珩眸中已經閃過些許不耐煩。
可華冉青還是沒有驚覺到一般,還是暗暗諷刺的說道:“本宮一直聽說大黎長公主氣場威懾十足,果然名不虛傳啊。”
意思就是祁易弦嚇着那位小姐了,說祁易弦嚇人。
祁易弦聽着華冉青話裏有話的意思,她冷眼看着那扭傷腳的小姐被綰竹扶着下去以後,便勾脣冷笑道:“那也比不上延仲的教養滲人啊。”
華冉青剛剛還得意的臉一下子就變了,乾笑着說道:“大黎公主是什麼意思”
祁易弦微微揚起下巴,毫不掩飾的說道:“本宮沒什麼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華冉青一雙美目好似要噴出火來,偏偏自己身前的華非奕,一直暗示着自己憋在這種場合找不痛快:“難道是對教養有什麼誤解嗎還是沒有人教過大黎公主什麼纔是教養”
祁易弦一身將氣逼人,一點也不給華冉青面子,便直接說道:“有沒有人教過本宮,好像不關你的事情吧。品級不夠,還想越過嫡公主的身份,來教訓我”
“延仲的教養也不過如此,延仲四公主爲何偏偏就要在人家跳舞的時候,出口打擾”
“言語間盡是說本宮的不是,我大黎的臣子臣婦都坐在殿前,都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你話中是什麼意思。”
“延仲四公主的教養學的半吊子水平,這誣陷人的天賦倒是一流。”
祁易弦一語驚人,殿上的人顯然是被驚到了,都沒想到祁易弦這麼直接的就開懟華冉青。
容珩知曉祁易弦這丫頭一向喜歡自己找場子,也就不開口說話。
一羣人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樣,就坐在那裏看着祁易弦那一臉不屑的模樣。
準備到事情沒有辦法收場的時候,在出手。
而南啓的太子蕭覃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就淡漠的抿了一口茶。
華非奕一雙手暗暗的按着華冉青欲要站起膝蓋,一雙狐狸眼微微眯起,宛如審視一樣的緊盯着祁易弦道:“還請長公主慎言。”
祁易弦卻不理會華非奕,淡漠的瞥了華非奕一眼,便微微歪頭,擡起茶杯就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茶:“本宮向來就這樣說話,不愛聽就別和本宮說話。”
“說了本宮不愛聽的話,本宮就讓你也聽聽不樂意聽的話。”
華冉青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掙扎着站起來說道:“你”
祁易弦又是一個不屑的眼神,眉眼平靜的像話一樣,她微微啓脣道:“怎麼想打本宮啊”
“本宮怎麼了還是你想怎麼樣”
祁易弦就是喜歡看華冉青那副氣惱無比,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祁易弦挑釁的瞥了華冉青一眼,那一身紅衣,放蕩不羈的模樣,眼眸好不風流。
祁易弦端正的坐好身子,掃了一眼殿上默不作聲的衆人,其中有多少魑魅魍魎,祁易弦也不是不知道。
“不要試圖挑釁本宮的耐心,本宮脾氣不好,不會給你們面子。本宮說話也不是很好聽,要是下了你們的面子,別說本宮跋扈。”
“古話還說:出言不打笑臉人。”
祁易弦明眸善睞:“前提是你得是人。”
身子微微向後一仰,祁易弦話裏有話,“乾點人事吧,別淨把自己往陰間趕。”
一語落下,華冉青就真的氣急敗壞,指着祁易弦的臉便說道:“祁易弦,你說誰不是人呢”
祁易弦慵懶的掃了她一眼,便嗤笑了一聲道:“就說你了,怎麼了”
“你”
就在華冉青要暴跳如雷的時候,華非奕忽然將馬上要衝上去打祁易弦的華冉青一把拉到背後,開口說道:“安弦長公主這樣說話,意欲何爲”
“啪”
許久不開口的祁修芾,一掌啪在自己身前的金龍大宴桌上,猛的站起自己挺拔的身軀,龍顏大怒。
殿前的文武百官見此,紛紛心中凸起,直接俯身,額頭貼地道:“皇上息怒。”
可祁修芾卻直接龍袍袖子一揮,指着華非奕的方向就大怒道:“放肆你延仲出言不遜在先,還在這裏虛僞的挑釁。”
“當着朕的面,你延仲就想欺負朕的女兒”
“這是我大黎,不是你延仲。要是想與我大黎作對,你延仲大可放馬一試”
祁修芾的話,直接讓華非奕心中一涼,他立馬低眉作輯道:“大黎皇上贖罪,延仲絕非此意。”
然後又是一番虛僞的道歉致辭:
“都是舍妹不懂事,回去以後,阿奕一點將她送回延仲。”
“望大黎皇上息怒。”
“阿奕再次代表延仲,向大黎安弦長公主賠禮道歉,也像大黎皇室道歉。”
“對不起。”
容珩冷冷的看了華非奕一眼,華非奕這能屈能伸的樣子倒是讓人心中一驚啊。
說好聽點,是能屈能伸,說難聽點,不夠就是慫包。
祁修芾卻是不喫華非奕這一套,直接就大袖一揮,冷哼了一聲,便威嚴四射的靠坐在了龍椅上,睥睨的看着下方。
就這樣冷冷的看着下面的衆人,也不說話,就讓這場宴席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殿前的樂聲一下子就停了下去,衆人提心吊膽的跪着,生怕祁修芾一個不高興就腦袋搬家。
瞬間,衆人就越來越痛恨華冉青了。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麻煩。不僅僅是個麻煩,而且還是個蠢貨。
祁易弦卻一如既往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絲毫不受打擾的繼續喝着自己的小茶。
這時候,除了大黎皇室,還有那幾個位高權重的權臣還安然坐在殿前,其他人都被這場景給嚇到了。
祁易弦微微側目向身後看了一眼,對着有點被嚇到的長樂,說了一句:“無事,喫你的。”
說完,祁易弦便移了移身子,將長樂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