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延仲的二皇子華非奕見到容珩,心裏都不由得有些發怵。
容珩繼續垂眸,面無表情的喝着自己的酒,也不和別人說話,儼然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矜貴的很。
祁易弦隨着李臣君的身後出去,放眼顧盼了許久,都不曾見到李臣君的身影。
跟在祁易弦身後的長樂,仔細的用手帕擦乾淨了自己喫東西弄髒的手。
邊擦邊注意着祁易弦放眼張望的樣子,也不知道在尋些什麼,長樂漫不經心的問道:“殿下在尋什麼呢”
祁易弦看了長樂一眼,回了一句:“在找那個一曲驚人的姑娘。”
說完,便由提着自己的裙子,在到處尋找。
長樂一聽,便眸光微閃,欣喜道:“是那位大將軍的嫡女李臣君嗎”
祁易弦提着裙子往前走的動作忽然一頓,詫異的看着長樂,就是一句:“怎麼你也注意到了”
祁易弦一直以爲,長樂這樣的姑娘就知道喫,一喫起來便兩耳不聞窗外事。
原來長樂也注意道李臣君了嗎
長樂慢悠悠的將帕子收好,這才用乾淨的手去挽了挽祁易弦的手臂。
她努努嘴,彷彿好笑的說道:“對啊,李姑娘彈琴的時候,那眉眼英朗的很,就算出自將門的女子,也少有那樣的風情啊。”
祁易弦莞爾一笑,原來長樂也可以這般知心,“是啊,那姑娘看着就挺特別的,一眼看去,英氣又溫婉,彈琴的時候也有勢如破竹的氣勢。”
頓了頓,祁易弦眸光流轉着看向遠處的星夜,滿眼虛妄的說道:“這樣的琴音,若是用於戰場前奏,自當是振奮人心的。”
長樂知曉祁易弦是欣賞李臣君的,可能還有結交的意味在,“殿下想與李姑娘交好嗎”
祁易弦回眸看着長樂,毫不猶豫的回道:“若是有機會,她願意的話,自然是可以的。”
長樂挽着祁易弦的手臂,笑了一聲,邊說着:“那既如此,我隨殿下一塊去尋李姑娘便是了。”
祁易弦想也沒想,就跟着長樂往殿外走去。
一路上,宮路神靜,巡邏的人也多了許多。
祁易弦顧盼着周圍一起逛後花園的夫人小姐們,尋找着李臣君的身影。
這些夫人小姐們,大多數都是在這裏賞夜景,散酒氣的多。
人也挺多的,祁易弦一身紅色宮裙出現在這裏,頭上的鳳釵琳琅晃眼。
衆人一見到祁易弦,便直接俯首拜見道:“參見安弦長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祁易弦慵懶隨意的擺了擺手,便從人羣中走了過去,“不必多禮了。”
“你們繼續逛便是,本宮不過是路過。”
“是。”
衆人有些惶恐的起了身,有些惴惴不安的望着祁易弦的身影,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樣。
繞過了皇宮裏的後花園,便是一處幽靜的小涼亭。
走了這麼久,也沒見到李臣君片隻身影,長樂便有些耐不住了:“殿下,這裏沒有多少人,李姑娘應該不會在這裏的吧。”
祁易弦執意要走過這條幽徑,去裏面的涼亭裏看看。
長樂也只好隨着她一起往前走去。
這裏燈火已闌珊,在黑夜裏看的不是很清楚。
長樂對這種視線不太好,又是小幽徑的地方,好像格外小心翼翼的挽着祁易弦的模樣。
祁易弦注意到挽着自己的手臂好像在不經意的收緊,便安撫似的拍了拍長樂的手臂,“沒關係的,若是沒人,我們馬上就出來。”
祁易弦的話讓長樂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就是一到這裏,心裏不自覺的會感到寒顫。
緊緊的挽着祁易弦的手臂,跟着祁易弦一路向深處走去。
“小姐,夫人如此囂張,爲何小姐一直一味的忍讓。每每小姐讓夫人欺負了去,小姐也不哭不鬧的,也不去尋將軍,就一個人憋着到這種地方來散心。”
“好了,不過是個頭籌罷了,李臣恩喜歡便拿去吧。”
“可是”
“別說了,沒什麼好爭得。”
涼亭裏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傳出來,不大不小,祁易弦站在遠處剛好能聽的一清二楚。
聽聲音,祁易弦已經判定涼亭裏的人就是李臣君不假。
可這話聽着,怎麼好像有點意思哈。
祁易弦站在涼亭外,低聲與長樂說了一聲:“你看,那涼亭裏坐着的是不是那李臣君”
長樂耳力眼力都不如祁易弦,她墊着腳尖,眯着眼睛,使勁的往涼亭裏看去。
片刻之後,長樂好似捕捉到了那一抹沉穩又剛若的身影,暗暗說了一句:“好像就是她耶。”
“殿下爲何不上去寒暄幾句,打個照面”
祁易弦下意識的便捂住長樂的小嘴,“噓”
“暫且聽聽她們說些什麼。”
長樂半懂半不懂的點了點頭,便跟着祁易弦一起隱了起來。
片刻之後,涼亭裏又傳出來一語憤懟:“可那徐氏明明就是一房姨娘,二小姐與三小姐也不過是個庶出。這般肆無忌憚的壓在嫡小姐的頭上,實在是欺人太甚。”
“自己沒有本事拔得頭籌,便裝賢淑賣好的在將軍身邊搗鬼,三言兩語的就騙走了小姐的頭籌,實在是可恨的很。”
聽到這裏,祁易弦眸光一緊,儼然是知曉到底是爲了何事了。
原來大殿之上,居然還有人帶姨娘過來赴宴
有是另外一道尖銳的聲音,“本就是個姨娘,身份微賤。憑得將軍擡愛,平日裏喊她一聲夫人,已經是福氣滿滿,可誰知她竟然如此囂張放肆。”
聽着這個聲音,祁易弦便覺得這說話的主人,絕對是個很虎的妞。
“好了,不要說了,一副頭面罷了,給就給了吧。”
祁易弦聽着李臣君無可奈何疲憊的聲音,大概也知曉來龍去脈了。
原來又是一場“小媽上位,苛待原配子女”的戲碼。
這種爛掉牙的戲碼,祁易弦還真的沒想到會讓自己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