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拎着外袍的手又有下垂之勢,就在手指輕微鬆開之際,祁易弦又忽然收緊手指,抖了抖外袍,將其拿穩。
“算了,既然壞了,那便拿回去收着吧。”
容珩走時,送祁易弦的衣袍,祁易弦最終還是沒有將其扔在地上,而是選擇收着。
祁易弦轉身時,看了安一她們一眼,只松愜的說了一句:“長樂,走了。”
說完,祁易弦便轉身走了。
那束腰的身形穿過陰冷的風,向外走去。
長樂後知後覺的見安一她們已經跟着長公主走了,連忙回眸看了長行一眼。
而長行則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未穿鞋履的腳,愣了瞬息,也不知作何感想。
長樂看了長行一眼,便拎着衣襬,拖着自己腳上甚至有些撇腳的大鞋就往前大步跟去,也不管長行。
長樂擡腳走的時候,長行也就提了佩劍順勢便跟了上去。
畢竟自己總不能一直光着腳領命辦事,總要回去換一雙鞋纔行啊。
一行人跟着祁易弦走了以後,冷宮便回捲起了冷風,顯得更加淒冷了。
人少了大半,總讓柯鈞覺得心裏瑟瑟的,有點發怵。
柯鈞帶着一對人上下其手的鑿着依舊破舊開洞的泥塊地,另一隊人就橫着劍警惕的站在一旁守衛着。
整個冷宮圍了一層又一層,就是不見絲毫的動靜。
這一天就這樣過了大半。
護國公秦遼也就這樣在龍淵殿陪着祁修芾和兩位年幼的皇子,這一陪便是半日過去了。
待祁易弦洗去塵土,換上乾淨的衣服,趕緊帶着長樂去龍淵殿請安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間,祁易弦着急忙慌的帶着長樂和一幫侍衛出門。
長行換了一身行頭,也來不及喫飯,便帶着聚集的精衛出了芷華宮。
長樂換下長行那一雙大鞋時,這才忍不住嫌棄了一下自己的哥哥。
這麼大的鞋套在腳上是真的不舒服,還是自己的鞋子好啊。
祁易弦一路往龍淵殿趕,路上聽着長樂時不時的嫌棄着長行的鞋時,她只感覺自己頭上飄過來一頭的黑線。
不得不說,長樂這丫頭,這腦回路也不知道是怎麼生的,怎麼就這麼長呢
祁易弦想着長行的智商,那是隻高不低的。這隻能說明這兩兄妹的基因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在長樂這是有沒有發生基因突變,這祁易弦就不知道了。
也有可能就是,長樂小的時候受傷生病,把腦子都燒慢了吧。
輕嘆一聲,祁易弦快步走着,轉眼便已經到了龍淵殿門口。
祁易弦放眼遠遠的看去,一眼便能看見龍淵殿門口把守的侍衛已經翻了三倍。
就連宮殿周圍也派了幾對重兵把守,一路上走來,宮道上巡視的司衛也是一對又一對的,根本就沒有落空的間隙。
龍淵殿門口的侍衛看見前來的祁易弦,立馬單膝見禮道:“見過安弦長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幾個人的動作十分一致,訓練的沉穩有素。
祁易弦大步流星的急着見祁修芾,自然是沒有時間在門口停留的,隨意的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了。”
“是”
說完以後,祁易弦便帶着長樂和安一幾人,大步的進入外殿。
祁易弦來的時候,周緹正伺候着祁修芾在用晚膳。
只見晚膳的時間都快過去一半了,端上來的膳食都快冷了,可祁修芾就是眉頭緊蹙,擔心的喫不好飯。
偏偏護國公秦遼和兩位皇子看着祁修芾一聲一聲的嘆氣,也只能看看,也並不能爲祁修芾分憂一二。
護國公秦遼先前來的時候,便聽見作爲皇帝的祁修芾一聲一聲的唸叨着長公主的安危。
秦遼說着自己去那邊看看,可皇上又說長公主吩咐了各宮不得隨意走動。
秦遼也只好作罷,只能陪着自家皇上坐在這龍淵殿,心不在焉的處理着公務,等待着長公主的消息。
祁易弦身着硃紅束身錦緞,步伐沉穩的穿過外殿,兩手嫺靜的安放在腹前。
一路急忙走到大殿外時,祁易弦第一次感覺到了龍淵殿是真的很大。
“安弦長公主到”
宮殿外響起內侍尖銳卻響亮的通報聲,祁修芾這才恍若放下了一口氣。
就好像喫下去的東西一直卡在喉嚨裏,方纔才嚥下去一般。
祁易弦平時都是直接進殿的,這是難得等內侍通報了一聲才緩緩踏入殿內。
“兒臣參見父皇。”
祁修芾一聽見內侍的聲音,便已經急忙的從內宮用膳的桌子上站起,步子都不太穩健了,直接撩了簾子就大步走到祁易弦面前,擡起來祁易弦彎腰作輯的手臂。
“怎麼到現在纔回來啊”
“暗衛過來稟報你帶了許多人圍了冷宮,卻沒有半絲的消息傳出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祁修芾先秦遼和兩個兒子一步,挽着明黃色的衣袖,對着祁易弦的臉就是一通問。
祁易弦擡頭望着自家父皇那一臉擔憂的臉,那緊皺着的眉頭也不知道皺了多久。
就看了一眼,祁易弦已經心疼不已,便開始自責起來。
“沒什麼事情,就是發現了些許異樣。都是些小事罷了,父皇不必過於憂心。”
祁易弦故作輕鬆的說着。
看她滿不在意的樣子,祁修芾倒是真的緩了一口氣,“嚇死父皇了,還以爲宮裏又進了細作刺客,一顆心都驚得提了一整天了,不敢鬆下來。”
祁易弦聽着,便不由自主的自責道:“是兒臣的不是,驚擾了父皇。”
祁修芾喜笑顏開,只要女兒平安的回來,他便覺得這天底下便沒有什麼大事了。
“阿弦還沒用晚膳吧,快來,坐下陪着父皇一起喫點好了。”
祁修芾說着,便拉了祁易弦進內宮。
當着秦遼的面,祁易弦被祁修芾拉着,面上微微一熱,便有一點不好意思了。
可餘光看見了兩個弟弟都已經安靜的坐在了典雅的餐桌前,祁易弦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