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遠古時代起就刻印在人類DNA上的本能。
是一種最最純粹的獸性。
林克前世有很多人認爲，正是有着戰爭的存在，才使得近代人類的科技出現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有些別有用心的50W甚至還將這套理論歪曲後得出了一個恐怖的‘真相’——某個傳承數千年的古國之所以能發展成現在這副盛景，完全得益於不停蒙受外族的入侵和統治。如果不是有外族每當這個古國內部開始極度腐朽的時候就來入侵毀滅一回，那麼恐怕現如今這個國家會被搞成類似隔壁阿三國一樣全民都被洗腦教化，到處都是魔怔人的糟糕處境。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條歪理！
之所以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來，並非是屁股決定腦袋，而是這條理論從底層邏輯上來說就是錯的。
推動人類發展的從來都不是戰爭，而是慾望和貪婪本身。
正是因爲人類對資源本能的佔有慾和貪婪，這才催生出了工業革命，催生出了科技大爆發，也催生出了戰爭這頭怪獸。
可儘管貪婪和慾望改變了我們的生活。
這卻並不代表着貪婪就是好的。
貪婪同樣也可以使人走向毀滅。
這是一把雙刃劍！
所以林克一直都認爲，在面對貪婪時，要時刻保持謹慎。
對自己心中的貪婪是這樣，對能威脅到自己的其他人的貪婪就更是這樣了。
所以秉承着這一理念，當深夜時分，蒙着厚重兜帽的老巴蒂按照林克的指示推開有求必應室的大門，出現在林克面前的時候，林克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
他甚至都不等老巴蒂解下兜帽向他行禮，便迫不及待的舉起了魔杖。
“攝神取念！”
白光閃爍間，老巴蒂整個人如同觸電了一般僵硬着躺倒在地，並開始不斷抽搐。
爲了保證獲取信息的真實性，林克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全力施爲。
這不可避免的會令老巴蒂產生強烈的痛苦，然而林克覺得這並不算是什麼大事。
相比起因爲他的疏忽才讓攝魂怪們逃進了伏地魔陣營，這就真的僅僅是一些小懲罰而已。
足足十多分鐘後，林克這才放下了魔杖，閉上眼睛回味着剛剛看到的記憶畫面。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伏地魔之所以能在林克提前得到了消息的情況依舊拉攏到了攝魂怪們的支持，並不是老巴蒂亦或者珀西中有人選擇了叛亂。
這也比較符合林克先前的猜想。
畢竟珀西羽翼未豐，還遠沒有到可以單飛的程度。
而老巴蒂則是跟他簽訂過‘牢不可破的誓言’。
在那次的簽約當中老巴蒂可以說是簽訂了無數條不平等合約，林克覺得就算老巴蒂聰明到從中尋找到了可以鑽的漏洞，也不至於徹底叛亂。
從這一層面上來說，老巴蒂在林克組織中的地位的確要比珀西更低。
至少珀西還能勉強算是林克的手下，而老巴蒂則是個徹頭徹尾的奴隸。
真正導致眼下這一切發生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從老巴蒂在林克的支持下擊敗了福吉之後他們在魔法部的力量就開始了極其野蠻的瘋漲。
尤其是在珀西得到了一定的權力之後，大家終於又回到了熟悉的對立環境中，原本的內耗就變成了內鬥。
在慾望和貪婪的驅使下，珀西和老巴蒂不約而同的都將擊敗對方獨佔魔法部當做了第一優先級的事情。
這樣一來林克下達的，有關於警惕攝魂怪的命令自然而然的也就被下放到了第二梯隊。
林克坐回到了沙發上，端起茶几上的酒杯一口一口慢慢啜飲着裏面深棕色的酒液。
而老巴蒂則是軟倒在了他的腳邊，全身被汗水浸透，就宛若是擱淺了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
作爲完整經歷過一整個第二次巫師戰爭的人，老巴蒂年輕時也曾遭受過食死徒們鑽心剜骨咒的迫害。
可即便是那有着不可饒恕之名的禁咒所帶來的痛苦，也絕對比不上剛剛林克對其施加的一半。
那種宛若直接打開了頭蓋骨，將大腦取出暴露在空氣中不斷揉捏、針扎、刀砍、火燒的痛苦簡直就是這人世間最恐怖的刑罰。
與之相比記憶被隨意翻閱的羞恥感反倒變得不值一提了。
這也讓老巴蒂想起了今天早上纔看過照片的貝拉特里克斯。
當年被她折磨成瘋子的隆巴頓夫婦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亦或者他們壓根就沒有堅持住，只是貝拉特里克斯爲了幫伏地魔復仇所以故意在繼續折磨他們？
就在老巴蒂的大腦因爲過度的刺激而胡思亂想之時，林克已經飲盡了杯中的最後一滴酒液。
他無比隨意的把酒杯扔回了茶几上，轉頭看着老巴蒂嘆了口氣。
這幾不可聞的嘆氣聲纔剛剛響起，老巴蒂整個人便掙扎着跪倒在了地上，並用腦袋死死抵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不遠處的壁爐內，橘黃色的火焰正在不斷跳躍閃爍着。
這道火焰的光影折射在了光滑的地面上，也照進了老巴蒂的眼中，讓老巴蒂有種毒蛇正在朝其張牙舞爪的錯覺。
而事實上，這也不能算是錯覺。
因爲阿卡姆的確已經從林克的領口裏爬了出來，此刻正弓着身子對老巴蒂進行觀察。
眼看着阿卡姆全身肌肉繃的越來越緊，就要朝老巴蒂撲咬過去的時候，林克終於開口了：
“你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老巴蒂聞言打了個寒顫，急忙答道：
“他現在就被關押在魔法部的傲羅審訊室裏，傲羅們正在用攝神取唸咒和吐真劑想要讓他供出有關於伏地魔的情報。
但由於他也會大腦封閉術的關係，吐真劑用的比較多，目前他雖然的確提供了一些人員名單，但是人也已經傻了。
您不用擔心，對他的審訊還沒有結束，我們一定還能挖出更多情報的！”
林克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老巴蒂剛剛所說的那些他其實早就已經通過攝神取念看到了。
整件事的確和老巴蒂所描述的分毫不差。
但老巴蒂絕非是爲了挖掘什麼情報，而是純粹的不想殺死自己的兒子。
這一點就連林克都不得不承認，老巴蒂作爲父親，的確是已經做到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