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斯內普早就已經清楚了。
但他真的能這樣做嗎?
拋棄莉莉唯一的孩子,任由他被黑暗吞噬,而自己則逍遙快活?
這個問題斯內普內心並沒有答案。
只是在這一刻,他腦海裏卻又一次回想起了先前的那個夢境。
夢中那個不停對他說着‘我愛你’的人,聲音是如此的溫柔,懷抱是如此的溫暖。
以至於斯內普光是回想,意識便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呼——”
斯內普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緩緩的直起了身子,朝林克和鄧布利多行了一禮,而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
法國。
布斯巴頓校長辦公室。
相比起霍格沃茨,布斯巴頓的校長辦公室顯得更加奢華。
其位於整座學校最高的一處塔樓頂部。
並且和嚶國魔法部一樣,這裏的所有窗戶也被佈置了魔法幕布,在能夠隔絕外部窺探的同時,還能夠隨意佈置窗外的風景。
此時此刻,窗外陰雲密佈。
而諾頓,則是一臉愁容的翻閱着面前的公文。
自馬克西姆戰死之後,他便順理成章的成爲了布斯巴頓的新一任校長。
這是1號黑影人鼎立支持的結果,也是全體布斯巴頓師生投票的結果。
畢竟除了他意外,布斯巴頓內部真的沒有人更加適合這一職位了。
這本該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然而,新上任的諾頓校長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唉——”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來到了窗邊。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他能俯瞰整個布斯巴頓。
與先前林克和鄧布利多剛離開時相比,此時的布斯巴頓已經自廢墟中重生。
1號黑影人充分兌現了他先前的承諾,在正式開學之前將布斯巴頓魔法學校恢復了原狀。
然而可惜的是。
有些東西光靠物質,是無法修復的。
林克與鄧布利多在那晚和裏羅的戰鬥,破壞的不只是布斯巴頓的建築物。
更是在所有布斯巴頓人心間狠狠撕開了一道傷口。
自林克與鄧布利多離開之後,仇恨便如毒藥般在布斯巴頓乃至於整個法國魔法界的每個人心裏蔓延着。
不僅如此,布斯巴頓的士氣也跌落到了谷底。
現在的布斯巴頓人們,已經沒有了先前在面對外賓時那一份倨傲的模樣。
布斯巴頓也已經被打上了一個不安全的標籤。
而這個標籤,對布斯巴頓的傷害更大。
沒有父母會甘願把自己的孩子送進一個不安全的學校裏就學,不論這個學校的教學水平有多高也是一樣的。
因此幾乎所有原定要在今年入學布斯巴頓的外國學生,他們的入學計劃全都告吹了。
由他們父母所發出的各種譴責信以及通知函幾乎塞滿了諾頓的信架。
不只是他們這些還沒入學的準學生,就連還在校的那些師生,也並沒有如馬克西姆所預料的那般,對布斯巴頓擁有足夠的忠誠。
現如今,布斯巴頓正處在有史以來狀態最低迷的時期。
馬克西姆前面兩年殫心竭慮,耗費了無數金加隆才發展起來的進度幾乎在那一夜被打回了原型。
眼下的布斯巴頓幾乎就只剩下一個華麗的空殼子了。
其內裏僅存的學生們不僅數量少,且士氣也低迷的厲害。
而要想改變這一切,就必須要下猛藥。
比如說——復仇!
復仇是很有必要的!
這能充分發泄大家心中的怨憤,讓人們重新振作起來。
同時,也可以向世人證明,布斯巴頓的實力猶在。
霍格沃茨能做的事情,他們布斯巴頓也能做!
於是乎,就在一個月前,被諾頓召集起來的小隊便出發去了嚶國。
諾頓對他們的期待頗高,甚至於爲了讓他們安心前去完成任務,還支付了相當巨大的一筆報酬,滿足了他們的一切需求。
而眼下,就是他們做出回報的時候了。
“嘎吱——”
辦公室的大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身穿修身低領長袍的婦人走了進來,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有些興奮的說道:
“諾頓校長,嚶國魔法界那邊已經封鎖了一切的通信渠道乃至於國境線,現在那邊別說是有人想幻影顯形或者是利用門鑰匙逃跑了,就連一隻貓頭鷹都別想飛出來!因此我們完全沒辦法獲取到那邊的信息,不過從他們如此大動作來看,外派小隊那邊已經是已經動手了!”
諾頓輕輕轉過了頭,原本冷漠的臉上也終於升起了一抹微笑。
“如此,就讓《觀察者日報》把預先準備好的文章刊發出去吧。”
諾頓靜靜說着。
而聞言對面那婦人卻是愣了一下。
作爲諾頓最信任的祕書,她當然知道諾頓所說的文章是什麼。
那是一篇由諾頓親自撰寫,大致描述了嚶國魔法界以及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所遭遇混亂,且對其受到的損失充分表達了“同情”的文章。
其整篇文章中都在瘋狂陰陽怪氣嚶國魔法界以及霍格沃茨。
這裏面的幸災樂禍之感使人哪怕不怎麼清楚事情的詳細情況,光看這片文章都能大致推測出這件事跟法國魔法界不可能沒有關係。
這樣一篇文章,真的適合刊發出去嗎?
尤其是在目前這種,他們連嚶國魔法界現狀都沒有清楚瞭解到的情況下?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勸阻的勇氣。
她對自身的定位非常清晰。
她就只是個幫諾頓做事的工具人。
而工具人,只需要完成工作就可以了,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識。
告了聲辭,她便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而諾頓則是獨自一人,繼續俯瞰着整個布斯巴頓魔法學校。
同爲黑影人之一,女祕書的想法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早在對方生出疑惑的第一時間,她腦袋的所有想法就已經全部被他所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