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戀兮姐,你來啦”被圍在中間的那個女演員跟她打了聲招呼,說道,“我們是在說如霜的事情。”
“如霜如霜怎麼了”顧戀兮還是一副疑惑的樣子。
這個如霜,她雖然沒有見過本人,但她也是聽說過的。
如霜也是環宇旗下的一個演員,本來咖位也不低,僅在當時的江飛月之下。
但,一年前她卻突然選擇了息影,退出演藝圈。
當時的新聞報道說的是,如霜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爲愛選擇犧牲自己的事業。
後來便沒了她的消息,想必是跟自己的真命天子結婚,平靜幸福地度日了吧。
以前她看過如霜演的很多戲,挺喜歡她的,還曾經爲她退出演藝圈感到遺憾,但又想着她遇到真愛的男人,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也不失爲一種美好的結局,便也釋然了。
“你沒看新聞嗎”女演員的話打斷了顧戀兮的思緒,說着把手裏的手機遞給她看,“新聞上說,如霜瘋了。”
顧戀兮愣了一下,才把手機接了過去,皺眉問道:“怎麼會怎麼可能”
“新聞上說,幾個月前如霜懷孕了,可是懷孕之後才發現那男人是有老婆孩子的。
於是,如霜一氣之下,便把自己腹中已懷了五六個月的孩子打掉了。孩子打掉的時候,都已經五六個月,成形了呢。
打掉孩子之後,如霜看到那成形的一團,又覺得很是後悔。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的,
之後她便經常夜裏做噩夢,夢到有嬰兒滿身是血地衝着她哭,問她爲什麼不要他,讓她還他的命來。所以,如霜不堪折磨,終於精神崩潰了。”
女演員說着,還指了指手機上的新聞,“喏,還有圖片呢,看起來,如霜是真的瘋了呢。”
顧戀兮瀏覽了一遍那新聞,頓時也有些唏噓,又是一個深情的女子被渣男毀掉的故事。
“其實,如霜也真是可憐,自以爲遇到了真愛,哪曾想,居然是渣男,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小三了。”有人唏噓嘆息道。
“她是挺可憐,但我覺得一氣之下就把懷了五六個月的胎兒打掉,也是有些殘忍了。”
“對啊,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條生命啊。”
有膽小的女演員,聽到如霜做噩夢夢到滿身是血的嬰兒那一段,忍不住嚇得抱住了雙臂,
“是啊,而且這新聞說得也真是太嚇人了,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不過,我倒也覺得,這個世上不一定就沒有鬼魂這一說,說不定真的就是那被打掉的胎兒來找她報仇來了。”
聽了那人的話,顧戀兮不由得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雙目有些茫然地望着某處出神。
“哎呀別說了,越說越嚇人了。但我覺得如霜打掉那個孩子也不全是她的錯啊,你想想,她遇到的男人是個渣男,孩子一生下來就要揹負着私生子的罵名,所以打掉他,也不一定就是對生命的不負責”有人反駁道。
但如果是結了婚,生活幸福且穩定,懷了孕卻只是因爲某些算不上理由的理由而把孩子打掉,這纔是最不可原諒的。
你說是吧,戀兮姐”
別人隨口的一問,卻把顧戀兮嚇了一跳,她撫着小腹的手立刻收回,順手把手機還給那女演員,胡亂地點了點頭,算是做了迴應。
“戀兮姐,你怎麼了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那女演員接過自己的手機,看到顧戀兮似乎有點不對勁,便關心地問道。
“哦,沒什麼,就是覺得如霜挺可惜的。”顧戀兮找了個藉口,勉強擋了回去。
恰好,造型師適時地推門進來,顧戀兮便過去做造型了。
坐在椅子上,造型師在幫她弄髮型,顧戀兮心不在焉地盯着鏡子裏的自己,手卻又悄悄地放在了肚子上。
她的寶寶,雖然才只有一個多月,還未成形,但也是一個小生命。她打掉他,就是剝奪了他來到這個世上的機會吧
打掉它,她就算是作孽了吧那它會不會也不甘心,會不會也來她的夢裏哭泣,訴說自己的不甘
忽然,手機“叮鈴”一聲響,嚇得顧戀兮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她有些慌亂且茫然地去找手機,卻不知道要在哪裏找。直到身後的造型師提醒了她一句,“戀兮姐,你的手機不是就在桌上嗎”
她纔看到面前梳妝檯上的手機,她輕輕“哦”了一聲,伸手拿過手機,看到是厲史回過來的微信:嗯,其實我也不想管他,但他畢竟是因爲救我才受的傷,我不管他又不太好,只好就勉爲其難照顧照顧他了。
厲史的這些解釋顯得很是刻意,如果在平時,顧戀兮肯定會好好地揶揄調侃一番,順便再撮合厲史和蘇長河一把的。
但現在,她卻沒有了心思。
在屏幕上點了半天,寫寫刪刪,最後只發了一行字回了過去:哦,好的,好好照顧蘇大哥。
發完後,顧戀兮無意識地翻開了通訊錄,找到了醫院的電話。盯着看了好半天。
“戀兮姐,可以化妝了嗎”化妝師站在她面前問了一句。
顧戀兮連忙擡頭點頭,“可以。”說着,順手把手機鎖了屏,放回到了桌上。
晚上,顧戀兮躺在牀上,睡得正香。忽然一陣低低的嬰兒的啼哭聲傳進了她的耳朵,把她從睡夢中吵醒。而且聲音漸行漸近,也越來越清晰。
“媽媽,你爲什麼不要我我不是私生子,你爲什麼不要我我是你和爸爸的愛情結晶,你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媽媽,我還沒來得及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你就把我打掉了,你爲什麼這麼殘忍
媽媽,我現在在的地方,好黑好冷,我好怕媽媽,你帶我走,帶我走”
顧戀兮猛地睜開了眼睛,卻看到天花板上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小的嬰兒,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是不甘和仇恨,衝着她就俯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