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卻觸摸到了一片溫熱，一片粘膩的溫熱。
她下意識地抽回手去看，入眼的，是一手的鮮紅。
顧戀兮腦子裏有瞬間的空白，秦赦流血了？他，真的中槍了？
可是，那槍不是應該打不出子彈的嗎？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可是，她來不及多想，因爲秦赦正從她身上往下去。
顧戀兮猛然回神，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托住他，可她的力氣太小，秦赦還是往地上滑去。
幸虧這時也已經反應過來了的秦明朗從後面託了一把纔不至於秦赦在倒地時摔得太重。
“哥，哥，你怎麼樣哥？”秦明朗半跪在地上，衝着秦赦喊了兩聲，見他似乎沒有反應，便又轉頭衝着周圍的人大吼着吩咐，“你們都傻了嗎？還不快去開車過來，快！”
此時，季導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先讓人去扣住了扮演殺手的演員和那把槍之後，也迅速趕了過來。
“二少，我已經讓人去開車了。”
這裏離城區太遠，如果等救護車更耽誤時間，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開車把秦總送到最近的醫院。
顧戀兮隨着秦赦倒地，也順勢跪坐在了地上，用手託着秦赦的上半身。
血流得似乎有些急，顧戀兮的的衣服袖子都浸滿了殷紅。
她看着秦赦緊皺的眉頭，心裏恐慌得要命，卻又不知所措。
周圍人的喧譁吵鬧，驚慌錯亂她也都聽不見看不到，就連近在咫尺的秦明朗和季導的聲音她也聽不到。
她突然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只能伸手撫上他的臉，用大拇指輕輕摩挲他的眉，似乎想幫他撫平。
“阿赦……”她嘴脣顫抖，發出的聲音如蚊蠅，眼淚瞬間滑落，未語淚先流。
她的聲音雖是微弱，秦赦卻像是聽到了一般，眼珠轉動看向了她。
張了張嘴想說話，最後卻只是努力地朝着她笑了笑。
他這一笑，顧戀兮的眼淚卻是流得更急了，“阿赦，阿赦對不起，對不起……”
是對不起，因爲如果不是他及時撲過來，這一槍打在的應該是她的身上。
秦赦仍是笑着，擡手去幫她擦眼淚，卻又扯到了背後的傷，擡手的動作微頓。
顧戀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別動，你別動……”
秦赦嚥了口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嗓子，掀脣開口，“好……我不動……你，別哭……”
語氣聽起來並不算孱弱，但卻是顯得很是費勁。
顧戀兮連連點頭，“好，我不哭，我不哭……”
可是說着不哭，眼淚仍是像斷了線的珍珠，一個勁地往下掉。
“只是……後背中……槍而已，我沒事……”
秦赦繼續安慰她，卻被顧戀兮急急地打斷，
“你當然不會有事，你別忘了，你是霸道總裁！所有小說和電視劇裏的霸道總裁都是金剛不壞之身，你也一樣。”
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戲裏的霸道總裁不都是很厲害的嗎？不是捱了槍捱了刀捱了劍……不管捱了什麼都是屹立不倒，流再多的血也能中氣十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