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跟林凌雲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他還記得當初他來的時候，還有說書人在這大吹特吹降魔宗的神蹟。
沒想到今日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
就連當初那個還不到辰期的國君也不知所蹤了，更不用說當初跟他接觸過的凡夫俗子了。
大街上冷冷清清，連個人影都沒有。
擺在街道兩旁的攤位上的水果早已腐爛，本來鮮亮的綢緞經過風一吹便化爲了灰燼。
飲墨營前還有一灘早已乾涸了的血跡。
幾堆白骨暴露在陽光之下，平日裏不怎麼敢現身的老鼠在白骨堆上上下追逐，像是在嘲笑死去之人的慘狀。
一聲嘆息，林凌雲走到白骨堆旁，通過骨架的形狀大約推斷出這曾是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大儒。
傷口就在頭顱上，一個傷口很粗糙的大洞是他的致命傷。
想來應該是大儒們不堪受辱，一頭撞死在了飲墨營前的石角上。
他們可能到死都不明白，爲什麼平日高高在上的仙帝們也對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出手。
那些平時保護他們的降魔宗聖地的人爲什麼沒有現身？
林凌雲心中冷笑，只怕當初來抓人的就有他們口中降魔聖地的人吧？
“走吧。”
林凌雲隨手將暴露在空氣中的白骨焚燒後，便帶着虎焦跟王玲瓏離開了。
兩人一縮脖子，明顯能感受到林凌雲口中的冰涼之意。
完了完了！
眼前這主要殺人了！
虎焦較之王玲瓏心裏更爲震驚。
就算以前他跟林凌雲對立的時候，也沒見林凌雲對他有這麼大的殺意。
這是怎麼了？
面對幾個慘死的凡夫俗子就有這麼大的殺意？
大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凌雲一路陰沉着臉，往落鷹嶺方向走去。
他沒想到對方對付凡夫俗子們竟然會下這麼重的手。
就算他們真想知道自己消息的話，僅僅抓幾個人就好了。
完全沒必要將整個乾國國度給搬空。
說到底，自己曾經受過他們的恩惠，沒有他們的話，自己的肉身之力不會強到如今的地步。
來到落鷹嶺，三人從高空落下，一步步往“潛”的方向走去。
飛天虎已經被徐長老給滅了，但是落鷹嶺又冒出一個什麼飛天豹。
林凌雲也懶得管這些閒事，對方沒招惹他，他也不願意爲難他們。
“潛”的小夥計很熱情的將三人請了進去。
這是潛的規矩，不管來者的身份如何，都要笑臉相迎。
比上次林凌雲來時，潛要冷清了許多。
老掌櫃的坐在檀木椅上，手裏端着杯熱茶，半眯着眼打量着來人。
“有什麼能爲幾位客官效勞的嗎？”
“殺人、搶劫、買賣消息、買賣法寶與功法，只要客官想要，這裏全都有。”
“凡俗世界的帝王位也可以，或者說你看上了某位女神，我一樣有辦法讓她改變想法，全身心愛你疼你。”
林凌雲有些傻眼。
他不是不知道潛的業務廣，可也沒想到竟然連凡俗世界的業務都有。
殺人越貨他能理解，可是給人拉紅線又是什麼鬼？
老掌櫃的一愣，暗道又有大魚上鉤了。
“那你是想買凌先生消息的優先權還是凌先生普通的消息？”
“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嗎？”
“自然是有不同的。雖然我們現在也沒有凌先生的消息，但我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得到凌先生的消息，會第一時間先告訴你，這就叫優先權。”
“價格嘛，自然就高一點。”
老掌櫃的看着林凌雲沒有再往下說。
有貴的，他爲什麼還要賣便宜的呢？
氣氛一時尬住了。
見林凌雲長時間不開口，老掌櫃的心裏失望。
看來這三人並不是什麼有錢之人，不然的話早就出手要買凌先生的消息優先權了。
哎！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如果你們不在乎凌先生的消息會被別人先知道的話，也可以買第二手消息。”
“其實也差不了多少的，而且價格包你滿意。”
林凌雲算是聽明白了，感情老傢伙還沒賣自己的消息。
自己就是凌先生這件事，他相信老掌櫃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老掌櫃的是在惡意哄擡物價，還是單純的念舊情，不忍心將他的消息出賣。
其實兩者都不是。
“潛”的上層交代過他，不能從組織流出任何凌先生的消息，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這纔是老掌櫃的守口如瓶的原因。
“行吧，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後面的密室去談？”
“哈哈，原來是老客戶了，走！後面包廂談。”
老掌櫃的走在前面，心裏卻轉個不停。
努力的搜刮記憶，想找出這三人的樣貌。
他倒不是爲了別的，而是知道他們三人的身份後好報價。
如果對方是大門大派，那起步價就得是宙級丹藥。
可如果對方是窮的叮噹亂響的謫仙呢，隨便訛詐點東西就得了。
畢竟他是空手套白狼，什麼都不會損失的。
然而，記憶中並沒有這三人的影子。
來到密室後，林凌雲隨手將門給關了，老掌櫃的看了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等回過頭來時，老掌櫃的卻尖叫一聲。
“草！怎麼是你？”
虎焦換成了原來的樣子，這幅樣子老掌櫃的時間過的。
他實在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虎焦。
不過想想也對，虎焦畢竟曾經敗在凌先生的手上，買他的消息的話也情有可原。
只是一隻靈獸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老掌櫃的很想讓外面的人把虎焦給抓了，到時候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但是真要這麼做的話，不用靈獸一族的人來找他，就連幕後的老闆也不會放過他。
哪有綁架客戶這個道理的？
“你要買凌先生的消息？看來你也知道了那日跟你對戰之人就是凌先生了，一口價三件洪級法寶。”
太黑了！
真是看人下菜！
虎焦搖搖頭，指着身邊的林凌雲道，“是他來找你的。”
“哦？這位朋友眼生的很啊，不知是哪位高足？”
林凌雲臉上的僞裝漸漸消散，露出了凌先生的面容。
“草！怎麼是你？你他嗎的還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