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媞兒充耳不聞,繼續往她記憶深處那片到過的地方走去。
穿過廢棄的工廠,一片青蔥的蘆草赫然出現在眼前。
溫媞兒清澈的眸底閃着點點星芒,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覺呼之欲出,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提步,踏入半人高的蘆草叢。
蘆草有刺,少女卻渾然未覺,直接伸手去推開蘆草,不幸割破了手臂。
喬承勳伸手握住她的藕臂,將她制止,“媞兒,你想去哪裏”
溫媞兒指着前方,“那裏,有一條河。”
“我帶你過去,你跟在我身後。”喬承勳將妻子護在身後,置身在前爲她開路。
蘆草割破了男人的手背,但他並未放在心上,繼續前行。
步行了幾分鐘,二人出了蘆草叢,被一條三米寬的大河擋住了去路。
這一帶是郊區,河段處於上游,因此污染並不嚴重,河水很清,可看到沿岸一米處的河底。
溫媞兒愣愣地看着這條熟悉的大河,喃喃自語起來,“我來過這裏,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在這裏醒來”
“媞兒”喬承勳憂心地看着妻子略顯蒼白的小圓臉。
媞兒這個樣子,讓他很不安。
溫媞兒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聲音,“那個男人給了我一個饅頭和一百塊錢,騙我說他可以幫我找到我的家人”
“我信了他的話,他把我關起來,每天都給我打一種綠色的藥水”
“我好痛啊”
“你很喜歡喫提子呢,以後我就叫你小提子吧。”
“小提子,過來,你生病了,我給你打針。”
“放心,等等就不痛了”
不要
她不想再打了,好痛。
“別怕,很快就好了。”
“等你好了,我帶你去找你爸媽好不好”
“小提子,醒醒”
“醒醒小提子”
不要她再也不想醒了,打針好痛。
她快要痛死了,可不可以不要醒過來
晃神之間,惡魔忽然大發雷霆。
“該死的,又失敗了”
“你們幾個,把這個廢物扔了,別讓我再看到她”
“是”
溫媞兒忽然抱住左手臂彎,渾身無力地蹲在地上,那裏曾經被針孔扎過無數次,扎得連血管都找不到。
痛,真的痛
喬承勳蹲在她身側,溫柔地摟住少女柔若無骨的身子,“媞兒”
想問她那些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但她現在的表情看似痛不欲生,他不忍心再激起她那些記憶。
“承勳”少女忽然伸手去抓他的手,眸光變得渙散,“承勳,你在哪裏”
“媞兒”
喬承勳心口猶若被利刃狠狠地剜開,用力地摟住少女柔軟無力的身子,“媞兒,我在這裏。”
“承勳”溫媞兒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角,“我好痛好痛”
“我送你去醫院。”喬承勳將她抱起來,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