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十九、計中計、局中局之二
    高歡微笑不語,顯得胸有成竹。爾朱兆見高歡一副極爲篤定,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由得來了興致:“莫非高都督真有把握大將軍確有意擒此賊”高歡當下將宇文洛生意圖自立,並意圖招攬賀拔嶽、賀拔勝等人之事說了一遍。爾朱兆聽罷冷笑道:“怪不得,這廝正是自尋死路。”高歡道:“我統領的是左先鋒營兵馬,只怕以我一軍之力難以立此大功。”“若是你我合力,咱們先拔頭籌,若不能生擒此賊,我這輩子給校尉大人牽馬墜蹬,輸你十萬兩銀子如何,我現在就寫字據。”高歡一邊說,一邊拿了筆墨,便要立下十萬兩銀子的字據。高歡的老婆婁昭君家極有錢,爾朱兆早便知道。見高歡誠懇,不由道:“好,我信你。你說,該怎麼做宇文洛生不容易對付。”高歡神色也嚴肅起來:“是的,不容易對付,不過,容易對付我還懶得對付呢。”爾朱兆見高歡自負,自己也自信爆棚起來。笑道:“也是,老子早就想會會這個宇文洛生了。”“蒙高都督不棄,這次咱們倆聯起手來,擒殺宇文洛生,然後揮師入京,威震天下,看哪個還敢與我爾朱家匹敵”“也讓叔叔知道,我在他手下也不是喫乾飯的。”高歡在桌上的案牘中抽出一疊情報遞給爾朱兆。他神色凝重,道:“不過,這事兒會開罪賀拔嶽兄弟”爾朱兆道:“開罪便如何”他對賀拔嶽和高歡其實是同等的不爽。賀拔嶽、賀拔勝兄弟倆佔着自己驍勇、能征慣戰,麾下又有寇洛等一幫忠心將領,在軍中幾乎與高歡並駕齊驅。他對高歡有多不痛快,對賀拔嶽就有同樣的不痛快。高歡又道:“你不怕生擒宇文洛生,賀拔嶽與你爲難”爾朱兆一聞此語,怪笑一聲道:“切,我怕他怕他何來老子還就是要生擒宇文洛生。”他雖然粗疏,但也不蠢,心知高歡這是要打擊賀拔嶽的勢力,因此先下手爲強。但他也不揭破,只要能打擊高歡或者賀拔嶽,對他而言,都有好處。叔父麾下的兩條狗咬狗,自己幫着打其中的一條,很好。因此,他很快就權衡好了利弊,選擇了與高歡結盟。他並不知道,自己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是處於一個局中局之中,而他,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兩人當下就生擒宇文洛生達成默契,高歡開始與爾朱兆低聲祕語,面授機宜,爾朱兆聽得頻頻點頭。高歡交代部署完畢,道:“咱們依計行事。”傍晚時分,爾朱兆直奔賀拔嶽軍帳而來,賀拔嶽正在軍帳之中批閱文件。爾朱兆掀帳而入。賀拔嶽皺了皺眉,他與爾朱兆平素交情也甚一般。自從軍中流傳他與高歡乃是爾朱榮的左膀右臂之後,爾朱兆對他更是有所憎恨。這一點,兩人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因此,如果不是颳大風,爾朱兆根本不可能入賀拔嶽的軍營。他不由得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校尉大人大駕光臨,賀拔有失遠迎,恕罪,恕罪。”爾朱兆向前將他拽起:“賀拔都督,忙什麼呢陪我喝酒去。”賀拔嶽有些不習慣爾朱兆的這般親暱。之前,他們幾乎都不打交道,更談不上同桌喝酒。何況,他眼下軍務纏身,他攤了攤手。推辭道:“京城變化在即,我忝爲前鋒營右都督,這兵馬錢糧,糧草輜重,這事情手裏一大攤子,那得功夫喝酒還請校尉大人見諒。”爾朱兆嘆了口氣,嗔怪道:“跟我見外不是高歡那廝看不起我,難道你賀拔嶽也看不起我”“京城一時三刻還能飛了跑了不成喫頓飯喝頓酒能耽誤你什麼事兒,出了事你把罪責都推在我爾朱兆身上,如何”賀拔嶽有些爲難,爾朱兆這麼說,他一時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簾子又被掀起,兄長賀拔勝恰與此時走了進來。賀拔嶽立即求援:“兄長,你看這.”爾朱兆也迎上前去,叫道:“賀拔兄,你勸勸賀拔都督吧,我想請他喝個小酒,也不賞臉。”賀拔勝笑了笑,道:“既然校尉大人如此盛情,不如咱們兄弟就陪他痛飲一番。”“軍務我看你處理的也差不多了,讓寇洛他們進來處理一下後續,干係不大。”爾朱兆大喜。他嘿嘿一笑,道:“還是賀拔大哥爽快,你們兄弟倆對我脾胃。”“那個高歡,什麼東西,除了在我叔父面前拍馬屁,百般諂媚討好,背後捅刀子,最是無信義,不似你兄弟光明磊落。”賀拔嶽兄弟倆聽到爾朱兆痛斥高歡,深有同感,這時見賀拔勝同意,當下也不再拒絕。他攏了攏桌上的奏疏等閱件,道:“好,校尉大人,咱們喝酒去。”“反正軍務也完成差不多了,正好痛飲,一吐胸中塊壘,高歡這種無恥鼠輩,咱們何必提他。”爾朱兆滿臉堆笑,道:“對對對。那個高歡只會拍我叔父馬屁,將爾朱家其他人等都不放在眼裏。”“這等人恃寵而驕,若一日無大將軍,我倒要看看他能橫行幾時有朝一日,高歡犯在我的手上,我要叫他人頭落地。”賀拔嶽趕緊捂住了爾朱兆的嘴:“慎言,慎言,軍營之中,切莫亂說。”爾朱兆冷笑,搬開賀拔嶽的手:“他高歡雖然得寵,我偏不怕。”因爲對高歡的同仇敵愾,兩個人的距離似乎瞬間就拉近了。這世上,人與人時間的友誼,有時候確實會因爲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一句話而產生。爾朱兆環顧了一下,沒有看見賀拔嶽的公子賀拔仲華。便道:“仲華呢,你們兄弟倆都去飲酒,可也不能冷落了仲華,叫上令公子。”賀拔嶽猶豫了片刻,見爾朱兆眼中都是赤誠之色,便道:“仲華有事出去了,如今不在營中,不用管他。”爾朱兆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酒肆中,爾朱兆頻頻勸酒。酒保又拿了一壺酒過來,腳尖踢着地上一個酒罈子,酒罈子滴溜溜的在地上轉了幾個轉兒。地上的酒罈子已經有三四個,桌上也有五六個。賀拔嶽、賀拔勝都有些醉意。爾朱兆也在佯裝喝醉。他的手歪歪倒倒的給賀拔嶽、賀拔勝斟酒,卻將酒都給一大半斟到了桌面上。賀拔嶽乜斜着醉眼:“校尉大人,你醉了,醉了。”爾朱兆將自己也斟滿,仰起脖子,拿起酒盞便灌。酒一小半進了喉嚨,一大半都從嘴角兩邊流掉了。爾朱兆舉起空盞亮了海底:“幹,幹,幹。不幹的都是慫包。”賀拔嶽、賀拔勝都舉起酒盞。爾朱兆斜咪着眼看他們喝完。一旁老闆與小二都笑眯眯的,高興不已。老闆舉起大拇指大讚:“幾位將軍,當真海量,海量啊。”爾朱兆歪歪倒倒的走到櫃檯前,把名刺往桌上一拍,說話也不利落:“酒來,咱們兄弟喝得爽快,今日不醉無歸。”“你如今持我名刺,到附近軍中,叫軍士把我三人架回去。”爾朱兆說完,假裝腳下立腳不穩,又摔了一跤。賀拔嶽、賀拔勝乜斜了醉眼,拍手大笑。不多時,賀拔勝、賀拔嶽趴在了桌子上,爾朱兆搖晃着二人,二人都無動靜,就賀拔嶽的身上解下他的玉佩。然後他又喝了兩口酒,也做暈醉狀趴倒在桌子上。就在他們醉倒之後,不過片刻,爾朱兆吩咐的軍漢們已經闖了進來。攙扶着爾朱兆、賀拔嶽、賀拔勝三個醉酒漢子回各自住處,路人們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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