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一百二十、控制殺人的手滑
    屠殺仍在繼續.......有些人知道自己跑不了了,看見弓箭和長矛,閉上了眼睛等死;他們沒有等到憐憫,在閉眼之後依舊被殺死。地上的屍體三個一羣,五個一處,血肉模糊般的倒在血泊之中。血液滲透進入了土地。哭喊聲從一開始的慘烈、淒厲到零零星星的哭喊之聲。數千人死亡殆盡。有兩個還在血泊之中爬着的,便有兩名騎士驟馬而上,從背後一槍搠死。漸漸的,河岸邊除了爾朱榮的將士,已經再無宗室貴胄。河岸邊的鮮血順着河岸已經流到河邊,滲透入了河水,昏黃的河水和大量的血液混合變成奇怪的顏色。河面上也漂浮着中箭的屍體。高臺上,爾朱榮俯瞰黃河,看着河邊死傷累累,他的臉上感覺一陣快意。爾朱兆忽然道:“叔父,如今咱們殺了元家皇族這麼多人,和元家已經是血海深仇了,不如你直接當皇帝算了。”這句話其實他想說已久,這時見此情此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爾朱榮聞言大喜,道:“本王也正有此意。”爾朱兆見爾朱榮採納自己的意見,不由得喜出望外;他這輩子本來沒指望自己能夠有做王侯的機會,這時發現機會竟然已經觸手可及;不由道:“叔父,你真的同意做皇帝,那我們也都可以做王爺啦。”他望了望高臺下的肅立的高歡、賀拔嶽等人,神色興奮,叫道:“上來,上來,太原王宣你們都上來。”爾朱榮自然是知道爾朱兆此舉的用意,淡淡一笑,道“也好,便以此爲由,看看諸將當中,誰是真心擁護我,誰是假意”賀拔嶽、賀拔勝、高歡、竇泰、彭樂等爾朱麾下名將這時俱各都走上了高臺。爾朱兆滿臉興奮,指着河岸邊的陳屍,直言不諱。“我們殺了這麼多元氏皇族,這元家的皇帝咱們不能再擁戴了,擁立太原王做皇帝如何嗯”此事雖非事先策劃,屬於臨時起意,但很明顯,爾朱榮接受了這個建議;他目露威棱,並不說話,眼神從衆將的臉上探照燈一般逐一掃描過去;對他而言,這種表態自然很必要。他首先便望向了高歡。高歡面不改色,立刻匍匐跪倒:“若太原王做皇帝,那是再好不過,高歡願鞍前馬後,誓死效忠陛下。”他最近受到太原王猜忌,他不得不表忠心,就像曹操曾對董卓表過忠心一樣。能屈能伸本來就是奸雄必備的伎倆之一;爾朱榮露出了微笑,但一閃即逝,不點頭也不搖頭,冷冷的等着下一位將領表態。爾朱兆:“賀拔嶽,高歡都表態了,該你了。”賀拔嶽有些遲疑。這遲疑立刻被爾朱榮看在眼中,爾朱榮不禁勃然大怒,臉色立刻幡然變色。聲音之中夾雜着沉鬱冷酷,道:“賀拔,本王難道做不得天子”賀拔勝一旁見狀,趕緊拉了拉賀拔嶽的衣襟,兩人噗通一聲跪下;一齊大聲道:“賀拔勝、賀拔嶽參見陛下。”這一聲陛下出口,自然也是表態了。高臺之下,盡皆都是爾朱部的鐵騎、步騎;賀拔嶽和高歡的隊伍都隔絕在外圍,現場被爾朱部牢牢控制,他們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遲疑都極有可能招致殺身之禍。爾朱兆冷笑道:“賀拔,你這陛下倒是叫得挺甜,既然同意,猶豫個什麼勁兒。”賀拔嶽這時早已知道方纔的猶豫幾乎釀成滅頂之災;這時趕緊道:“微臣只是覺得,最好還是天子下詔禪位,然後,大王順應天意。微臣適才猶豫,乃是在思索此事。”爾朱兆大笑道:“這小意思,這大魏的官員還沒全部死絕,找個文臣做篇禪讓文章即可。”爾朱榮點了點頭,賀拔嶽這回答也算得體;方纔賀拔勝、賀拔嶽這一跪,這一聲陛下喊得他通體舒泰,心發怒放;相比之下,似乎又較高歡忱摯了他眼中的殺機慢慢沉了下去。不過,高歡自然見機極快,神速跟進,率竇泰、彭樂等將領俱各跪下匍匐,喊道:“臣等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爾朱榮學着皇帝的模樣,緩緩擡了擡手,道:“平身吧”爾朱兆這時歡喜無限;他見衆將臣服,於是又向着下面的鐵騎大聲呼喊:“元氏已滅,爾朱當興,”“太原王要做大家的皇帝,大家說好是不好”高臺下,騎兵們、步兵們聽見爾朱兆的呼喊,歡聲一片,舉着刀揮舞着:“元氏滅,爾朱興;元氏滅,爾朱興。”爾朱兆:“我想起來還有件事情要幹。”爾朱榮這時因他首建稱帝之議,心中高興,也不問何事,揮揮手,道:“去吧。”衆人於是緩緩都下了高臺。孝莊帝行宮外,爾朱兆帶着士兵已經衝到了距離孝莊帝臨時行宮不遠的宮門外。宇文泰、賀拔嶽、獨孤信縱馬從身後趕來。宇文泰早覺爾朱兆殘忍,甚至過於爾朱榮,這時一直盯着爾朱兆的動向。因此爾朱兆一有異動,他便與賀拔嶽、獨孤信躡蹤而至。爾朱兆聽到馬蹄聲,回頭見是賀拔嶽等三人,神色狐疑,問道:“你跟來這裏做什麼”宇文泰見賀拔嶽躊躇未答,代爲答道:“宗室已經誅戮殆盡,我與賀拔前來找陛下撰寫禪文,爲太原王登基小立微功,不讓高歡搶先了。”爾朱兆興奮的搓着手:“哦,你們到是會拍馬屁。”宇文泰反問道:“那你又來做什麼”爾朱兆哼了一聲道:“他孃的,我來把這個窩囊廢幹掉。”賀拔嶽赫然震驚,方纔宇文泰硬要拽他來,他還猶豫,不想與爾朱兆衝突,卻不料事態發展又被宇文泰料中;宇文泰之所以拽着賀拔嶽前來,倒絕非因爲穿越的先見之明,這些細節歷史何嘗介入他純碎只是通過爾朱兆的得意與魯莽來判斷;這時見爾朱兆直言不諱,不由冷笑,道:“你要弒君做弒君者”爾朱兆冷笑道:“叔父要做皇帝,還留着他們做什麼”賀拔嶽道:“爾朱將軍,你好糊塗,你把皇帝給殺了,誰來給太原王寫禪文。誰來行禪讓之禮”“這皇帝明明白白把皇位禪讓給太原王,太原王即位才名正言順。要殺也不急在一時;”爾朱兆以手加額,拍了拍腦袋,道:“嗯,你說的有些道理,這禪文還得這廢物來寫。”獨孤信立即附和賀拔嶽的說法:“賀拔都督也是爲爾朱將軍考慮,曹丕啊,司馬炎啊這些人都是這麼幹的。”“除了造反登上寶座的皇帝不用寫禪文,其他即位的都要。”爾朱兆點點頭,道:“那行,這皇帝暫時留着,不過這皇帝的兩位兄弟留不得,反正都殺了那麼多人。”賀拔嶽道:“那都隨你。我就怕你一個頭疼腦熱,犯了大錯,殺其他人,儘管殺,反正都殺了那麼多,不差多這一兩個。”宇文泰之所以提醒賀拔嶽追來,因爲在地位上他和獨孤信二人目前都無法阻止爾朱兆;爾朱兆爲人混不吝,他與獨孤信很難勸服;而且又不能動手對抗爾朱兆,在這種爾朱勢力沸反盈天的時候,與爾朱動手,無疑自尋死路;唯有賀拔嶽在地位上可與爾朱兆相抗衡,能夠保護孝莊帝的安全;古代人有一句話叫手滑;一時性起,殺人殺順手了,會毫無動機的繼續殺戮,宇文泰怕的便是爾朱榮、爾朱兆一時手滑,來殺皇帝。這時見賀拔嶽已經勸住爾朱兆,他心下稍稍安定;至於孝莊帝的那兩位兄弟,宇文泰已經顧不得了,爾朱兆殺紅了眼,這個當口能夠保住孝莊帝的小命已經是阿彌陀佛了。而且元劭、元子正性格衝動,缺少智慮,這兩人留着,也是爲孝莊帝招災惹禍。性格決定命運,所以此二人當死,宇文泰也不憐憫,只有孝莊帝決不能死。按照歷史記載,這孝莊帝可是要在將來對付爾朱榮的情況下主持大局,所以萬萬不能死。爾朱兆這時見賀拔嶽並不阻止他殺元劭、元子正,不由大喜,孝莊帝可以等將來塵埃落定,叔父稱帝后再殺不遲。他冷冷一笑,道:“賀拔,你考慮事情就是比我周到些,這樣,我來殺那倆混蛋,你去催禪文吧。”行宮中,孝莊帝並不知新一輪的危險又將降臨,他還在失聲痛哭。他的皇兄元劭、皇弟元子正都在一旁勸慰着。孝莊帝大放悲聲:“大哥,這皇帝我做不下去了,做不下去了。”他早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元劭、元子正也是眼睛通紅,外面吵吵嚷嚷,有些動靜;三人停止了哭泣,元劭、元子正對視一眼,兩個人心照不宣,提起刀來走了出去。孝莊帝哭叫道:“皇兄、子正,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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