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一百三十六、當你恐懼意外,意外便會真來
    宇文泰淡淡一笑,大師的這種遙指壁上長刀也許有很多種解釋。他也懶得猜度,眼下硫磺、硝石已經拿到,大師還提供了一些水銀,水銀也能起消解金銀的作用。這些東西,足夠他用來破壞爾朱榮的帝王夢了。他們討論的這些事情,似乎有一種神奇的作用,似乎已經驚動洛陽城內、王宅之中的爾朱榮。就在宇文泰與陶弘景相談甚歡的時候,爾朱榮顯得有些煩躁,走來走去。賀拔嶽鑄造失敗之後,他準備將鑄造任務交給爾朱世隆,爾朱世隆不敢接此大事。心腹諸將之中,誰也未敢主動請纓此事。賀拔嶽現在還沒有放出來,市面上輿論如潮,根本壓制不住。爾朱榮自己也有些心虛,畢竟他還是比較信奉神明的,他這一生,幾乎所有大事都靠神明決斷、指引才走到今天。他本想親自督造,但心神又有些恍惚。他已經被這事搞到有些心力交瘁了,但他還懂得事不關心關心則亂這個道理。他怕他自己上的話,那些大工、那些將領,一個個膽戰心驚,更加容易出錯,結果更加不好。想來想去,他還是把高歡召了過來。高歡站在那裏,面上也有婉拒之色。爾朱榮嘆道:“高歡,你再最後試一次,要是這次鑄造金人再失敗,本王從此也就死心了,再不提稱帝之事。”爾朱兆一旁聽得,宛如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大聲叫道:“叔父”爾朱榮打斷:“怎麼要麼你去替我鑄金人”爾朱兆登時語塞,這個燙手的山芋,就算他再無腦,他也是知道這事兒自己接不得,也完成不了。以他的智商,別人搞破壞,他自覺真的搞不定,當下頭搖得撥浪鼓一般:“叔父,我不成,我不成,真的,我不成。”他想了半晌,又尷尬的媚笑,指了指高歡,道:“還是高都督合適。”爾朱榮於是又對着爾朱兆指了指腦子,爾朱兆大窘。高歡思忖了半晌,道:“臣督促監造沒有問題,萬一..”爾朱榮道:“凡事都有天意,有人信有人不信,我信,要是這次再鑄不出金人,本王便認了,高歡,本王絕不怪你。”高歡道:“王爺有人定勝天的志願很好,末將只怕....只怕上天震怒,或有譴責。”爾朱榮顯得特別鬱悶,心想賀拔嶽若不釋放,高歡終究恐懼,不肯擔責。當下揮了揮手,對爾朱兆道:“去去去,把賀拔嶽兄弟都給我放了。”“失敗不用你擔責任,高歡,你不就是怕我會像對待賀拔那樣對你嗎監鑄不成,不擔責,只要你盡力辦事,你放心便是。”高歡單膝跪下:“王爺厚愛,末將領命,末將萬死不辭。”賀拔嶽府中,諸將雖然沒有幾個敢明顯來賀的,但私下來賀賀拔逃出生天的已經爲數不少。賀拔嶽這幾日在牢中,倒也沒有受多少楚毒;牢子們都知道賀拔蒙冤進來,一個個見爾朱榮並未下殺手,市面上又喊冤聲重,因此牢子們也甚客氣。宇文泰進來的時候,賀拔嶽笑了一笑,揮手擯退了衆人,獨留下宇文泰。宇文泰自然知道他要問什麼,當下將當日策略一一告知,包括每一個細節。賀拔嶽聽得不勝感慨。宇文泰跪下,匍匐,以頭觸地。賀拔嶽將他扶起,宇文泰做的事情,雖然給他造成了牢獄之災,但這點牢獄之災,對他而言,也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他擺脫了這樁煩心的差事,現在這攤子破事輪到高歡了。高歡定然也是極不贊成爾朱榮稱帝的。高歡現在正在將硝石、硫磺等等鋪在桌面上,這些事物自然是蕭東奇託人祕密送進來的,蕭東奇則自然是從宇文泰處得來。蕭東奇並且附言說這些東西夯實密封在密閉空間,可能引爆。高歡立刻秒懂。蕭東奇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桌上擺着幾根金塊,他正在將一些金塊鏤空,把硝石、硫磺都裝填進去,然後重新將金塊填充。婁昭君在一旁有些擔心,道:“這物萬一被發現,那可是.”她有些擔心,擔心的方向有二:第一自然是夫君此行的兇險,這種事情萬一敗露,那是死罪;賀拔嶽擔任督造任務的時候,阻止造金人成功,而人身無恙,是因爲爾朱榮事後無論如何巡查,沒有一個環節查出問題。因爲絕不會有人查到“爾朱英娥”的頭上,也根本沒有人想到現場出現過兩個爾朱英娥。甚至是近距離接觸“爾朱英娥”,並陪同“爾朱英娥”第二次巡查的爾朱兆都完全毫無覺察。甚至在後來事故責任倒追中,爾朱兆力證爾朱英娥。婁昭君的第二個擔心是蕭東奇這個姑娘,這姑娘竭盡心力與高歡套近乎,她不能不防,因爲她的愛情寶典裏面有一條:高歡玩玩可以,但絕不能動真感情。因爲男人一動真感情,就很容易把自己最好的東西拿給別人分享,很多時候就會把大老婆的位置給讓出來。這方面歷史經驗太多,劉徹之於衛子夫,劉秀之與陰麗華,前者犧牲了金屋藏嬌的陳皇后,後者犧牲了郭聖通,都是把最好的的位置讓給了擁有愛情的那一個。女人失去關健位置,所失去的不僅僅是她們自己的寵愛,還會附帶上她們的兒子,那種悲慘無可名狀。婁昭君熟讀書史,她自料美貌不輸蕭東奇,如今也沒奔三,依舊凹凸有致,惹人遐想,但是蕭東奇也有蕭東奇的優勢,婁昭君從她對愛情的追求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女追男這種模式,有些男人抵抗力欠佳。婁昭君至少從她自己追求高歡輕易成功這一案例來看,她就知道自己的郎君對女追男缺少抵抗力。長的美麗的女子倒貼追郎的模式,很少有不成功的,因爲男人其實沒有一個靠得住。婁昭君見過蕭東奇,蕭東奇美貌,勇敢、熱烈,再加上這次破壞爾朱榮鑄造金人,甚至能當得上“美而慧”三個字。她聽高歡說過,蕭東奇也愛讀書史,仰慕英雄,這一點與她也相似。她已經隱隱有一些擔心。高歡何等機敏之人,見她神色,已知端的,微微一笑道:“夫人毋庸擔心,我與蕭姑娘如今只是合作而已。”婁昭君:“但願如此。”高歡道:“老賊最近被謠言弄得神思睏倦,咱們最後再讓他的精神受一次重大打擊,讓他覺得他確實與寶座無緣。他和婁昭君夫妻多年,一看婁昭君的樣子,就知道婁昭君在聯想他與蕭東奇的故事;他適時的岔開話題;他一邊說,一邊將金塊上的一些粉屑用袍袖揩拭乾淨:“這些可是半點也馬虎不得,這些粉末讓人發現可是其罪不小。”婁昭君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道:“這些粉末有這麼厲害麼”高歡道:“據說這是道士煉丹發現的,這物混合密封,能夠引起爆炸,威力頗大,過兩天便知道了。”鑄金人坊,夜,又是亥時子時之交時分,爾朱榮親自坐鎮,這是他決定的最後一輪鑄造。他有些恐懼還會發生意外,也知道當你恐懼意外之時,意外便真的不旋踵而至。這是墨菲定律,幾乎百試不爽。他親自檢查了風箱、傳送帶,鍋爐、金塊,心中忐忑。他望着高歡,高歡隨手挑了幾塊金塊,用金塊忽然敲着,發出清脆的聲音,慎重的道:“王爺,金塊檢查過了,金塊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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