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一百八十五、這個人真的垂手過膝
    宇文泰忍不住將昨日元顥召見他,希望他可以奪取陳慶之兵馬的事情向陳慶之和盤托出;陳慶之聽了也並不驚訝,淡淡一笑,道:“大魏陛下想奪我兵馬久矣;”元顥的大魏兵馬只是目前招募未多,戰鬥力還未養成,所以對陳慶之還有些忌憚,一時並未動手;這次見楊忠、全旭、李泉都是漢人,都聽命宇文泰,於是想到利用宇文泰來奪了陳慶之兵馬,但被宇文泰給拒絕了;但這種危機肯定還會愈演愈烈;宇文泰心中見陳慶之淡淡然,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心想,若不是親臨軍營,還真不能想象陳慶之會面臨如此殘酷的局面。他心中忽然升起對這位蓋世兵家的無限憐憫;有些人就是人世間活着的傳奇,他自己當然是,但陳慶之無疑也是;他很想阻止陳慶之繼續北伐,但是他阻止不了,性格決定命運;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就還是這種明知不可而爲之的。他有些感嘆,正在感嘆之時,忽然只見一個年輕的將軍匆匆的走了進來,這將軍神色嚴肅,陳慶之顯得對這位將軍也很信任。這將軍鼻直口方,劍眉星目,身穿白袍,身材十分健碩;年紀與宇文泰似乎差相彷彿,身高大概七尺五寸的樣子,額頭隆起;經過宇文泰的時候,宇文泰不由得一怔,這個人的雙手好像確實是比較長,真的垂手過膝;宇文泰心中叫了一聲:“我靠,這是劉備轉世嗎”那青年將軍經過宇文泰的時候,也瞧了瞧宇文泰,然後附在陳慶之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這時候,外面的騷亂聲已經隱隱傳來,顯然是出了什麼大事。陳慶之聽罷,神色也驟然繃緊;但他並不瞞宇文泰,道:“那個人有麻煩了。”宇文泰一聽便知道陳慶之口中的那個人是誰,那個人自然是元顥,對陳慶之來說,大梁皇帝蕭衍是陛下,如今元顥已經登基也是陛下。但他是大梁純臣,所以,除了在公衆場合,其他情況下,他更多稱呼元顥爲那個人。看陳慶之的神色,這個元顥有可能遇到的還是不小的麻煩,那個年輕將軍警惕的看了看宇文泰,忽然道:“你就是宇文泰那個宇文洛生的弟弟”宇文泰笑了笑,頷首道:“正是。”那年輕將軍冷笑了一聲,道:“你快去看看吧,你的麾下楊忠怕是護不住那個人了”宇文泰聞言也不由得大震,道:“有這等事”楊忠的兩臂何止千斤之力,再加上元顥麾下有不少孔武有力的鮮卑,元顥組織了左右鮮卑護衛幢,俱各都是身高丈二的壯漢,人人能彎數石強弓。宇文泰甚至認爲楊忠普天之下只可能比高敖曹稍遜,甚至可能勇毅過於竇泰,只是年輕臨敵經驗或不如之;有楊忠在,再加上左右護衛鮮卑幢,總計兩千人,一般的話,按照北魏軍制,一幢是五百人,元顥這是加強幢,類似於後代的加強營、加強連;這些人都是不離元顥左右,兩千人衆,居然還有可能守不住,這來闖元顥營的究竟是個什麼怪物陳慶之嘆了口氣,望了望宇文泰,道:“黑獺,你是北方人,你應該聽過達摩和尚吧”宇文泰點了點頭,他就算不穿越,他也知道達摩啊。達摩在長江上,折了一根蘆葦,悠然悠然便過了大江,一葦渡江的故事這時早已傳開。世人已經很少有人不識得達摩,更有傳雲,達摩已經融會貫通少林七十二絕技,在武學造詣上學究天人,與天地共參造化。陳慶之道:“來闖關的這個人算是達摩的俗家弟子吧。”宇文泰有些愕然,心想達摩收的俗家弟子跑來軍營做什麼這等人不應該是與世無爭的麼他正要說話,只見陳慶之已經隨那年輕將軍匆匆出了轅門,當下緊跟陳慶之步伐,向着元顥的臨時行在奔去;元顥的臨時行在,一個少年傲然挺立,已經構成一道風景,他只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便彷彿是一道城牆,沖天劍氣,香透睢陽上空。他的手只是斜斜的舉起,掌中空無一物,對面站着的是楊忠,以及左右鮮卑護衛幢,甚至不下千人。宇文泰立即想到一句詩一身橫行三千里,一劍光寒十四州。這個少年得之矣。少年錦衣華服,眼睛上蒙着一條黑布;一身閒庭信步的傲氣。先前向陳慶之稟報的年輕將軍,這時對陳慶之道:“要不,我上前與他放對。”放對這倆字,宇文泰秒懂,放對這倆字就是單打獨鬥,幹仗,這個年輕將軍英氣逼人,宇文泰總覺得這樣的人在歷史上不應該寂寂無名纔對。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蕭衍麾下、陳慶之麾下除陳慶之外有何名將能夠有眼前這人這等氣場。歷史似乎都沒記載陳慶之麾下有何名將,歷來一將功成萬骨枯,大抵聲名估計都讓陳慶之的光輝給淹沒了。但他總覺得這個年輕將軍的光輝,陳慶之掩蓋不住。還有眼前的這個矇眼少年,情知面對千軍萬馬,竟然渾然不懼,但是這年輕將軍竟也不怕,瞧着他自信自負,宇文泰不由得有些好感。四面八方的人還在向這裏聚集;到處都是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號角聲,顯然早已經有人知道大魏陛下的行在前出了事情。只是,元顥仍然未露面。那少年側耳傾聽,耳廓連動,忽然笑了笑,道:“陳慶之,你來了,你的呼吸聲一聽便能明白,很好,很好,把蕭玉嬛交出來,給我帶走。”陳慶之微微一笑,道:“南康王這可說笑了,永康公主怎會在我軍中”宇文泰微微一怔,再也料不到這個矇眼少年竟然是個王爵,這時注意看他身上的華服,確實不是一般商賈富豪所有,迎着陽光似乎一色;但你邁過一步,走另一個角度看,他身上的華服似乎又是另一顏色,這等華服,普通商賈哪裏穿的起這時,那南康王聽了陳慶之的回答,微微一哂,冷笑道:“陳慶之,看來你不知道蕭玉嬛便藏在軍中,那也很好,你去吩咐元顥,把人交給我。”宇文泰一聽之下,皺了皺眉,心道:“陳慶之哪能命令得了元顥,這少年也殊不曉事。”他心念未已,便聽得陳慶之嘆了口氣,道:“大魏陛下之事,陳慶之便是想管怕也不太容易;”那矇眼少年南康王道:“你既然不想管,那本王便替你管了。”陳慶之身邊的年輕將軍這時勃然大怒,道:“南康王殿下,不知你此來軍中,可有陛下諭旨殿下如此冒犯節下,便不怕陛下怪罪”那矇眼少年冷笑一聲,大言道:“什麼蛤蟆王八,也敢在這放屁,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他語帶嘲諷,道:“節下,你管教有方啊對不住了,本王要硬闖。”那年輕將軍大怒,挺身就要上前,陳慶之伸出手,將他攔住,輕聲道:“霸先,不忙,且看看再說。”宇文泰一聽得霸先倆字,耳朵之中恍然振響,心道:“原來是他”這時雖然還不知道這少年將軍的姓氏,但是幾乎不用猜。這少年將軍必定姓陳,這少年將軍的全名叫做陳霸先,他便是日後取代大梁王朝的南陳開國皇帝陳霸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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