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二二八、丈母孃看女婿
    宇文泰拽楊忠與耿豪上了馬車,全旭、李泉有些愕然,按照親戚關係,友誼關係,本該輪着他們護衛明公,但宇文泰選擇了楊忠、耿豪,兩人也只好留守。宇文泰內披細鎧,外罩錦袍,楊忠背劍緊隨,耿豪扣刀侍衛,三人登上馬車,馬車迤邐,遂往長孫稚王府去。從南陽王府所在的宜年裏到長孫稚所在的永和裏,差不多是圍繞着北魏宮城內城的一個對角線,可以沿閶闔門大街、經過金市、東華門、建春門,然後右拐往東陽門方向。長孫稚王府所在的永和裏就在東陽門與青陽門之間。當然沿着宮城內城的環城道直行,由西陽門進入西陽門大街直道筆直穿行到東陽門亦可據北魏洛陽伽藍圖洛陽宮城繪本。宇文泰與楊忠、耿豪坐於馬車之中,馬車一路行的不算快,王府的馬車下面都鋪着極厚的茵席,感覺還是挺舒適。這馬車也頗寬大,三人坐着並不擁擠。透過馬車的窗口向外看去,但見街上一片蕭條,並無多少人跡,爾朱榮用兵太快,洛陽眼下幾乎被困,很多人都對元顥不怎麼看好。投降爾朱榮者日日有之;逃出洛陽者日日有之;稍有智識者皆推斷孝莊帝迴鑾乃是大事件,有門路的人都到處請託,逃出洛陽,有司相關單位自己也是朝不保夕得過且過夕陽心態。甚至有守門官吏跟着逃亡者一起逃出城外了。元顥居於深宮之中,被蕭玉嬛五迷三道,也不管事,倒是元顥之子元冠受帶了一彪軍馬前去黃河邊,與爾朱榮軍隔河而陣,上下布兵,倚仗黃河天險阻兵。三人一路看來,都是唏噓不已。大約一個時辰左右,馬車便到了長孫稚的府邸,長孫家的實力果然不是蓋的,王宅幾乎佔了整個永和裏坊區的四分之一。窗牖、壁帶、門楣、欄檻之類,皆以沉檀香爲之,又飾以金玉,間以珠翠,外施珠簾。內有寶牀寶帳,其服玩之屬,瑰麗皆宇文泰前所未睹。史載“長孫稚頗豪侈。”三人隨着僕從的導引,穿過數進院落,到了後花園,其時朝日初照,光映後庭。其下積石爲山,引水爲池,植以奇樹,雜以花葯。微風暫至,香聞數裏;宇文泰和楊忠、耿豪沉浸在這華麗中間,不由得驚歎,不多時便到了挹芳齋。挹芳齋是後花園中的一個只有一門出入的類亭臺的建築,臨湖而建,四角都掛了金鐸風鈴,隨風琳琅之聲不絕,頗爲悅耳。臨湖的一面開了幾扇菱形小窗。這時,羅氏已經先在挹芳齋中坐定,旁無侍女,身後施了一紫色帷帳,長孫無垢端坐帳後,從帷帳內瞧外面,清清楚楚,帷帳外卻難瞧見裏面。須臾,長孫稚引王府一班部屬隨後也到,一夥人瞧着氣焰囂張。耿豪遠遠望見挹芳寨周圍影影綽綽,似潛藏軍馬,不由得戒備,與楊忠對視一眼,道:“小心。”楊忠笑了笑,道:“毛賊而已,不足爲慮。”宇文泰自然也瞧見了,目不斜視,笑道:“我執定秦劍,你二人虎賁侍衛,雖百萬衆其如我何”三人來到伊芳齋前,長孫稚也已經走了過來。見宇文泰儀表非凡,楊忠、耿豪俱各虎背熊腰,凜凜然不可侵犯,心中不由隱隱有些好感。長孫稚之前也曾帶兵,先前一直在關中作戰,但是因爲他一直有嚴重的痛風病,發作時幾乎不能下牀,所以關中未平,便又迫不得已回到關中休養。他所以回來休養,嚴重痛風固然是一個毛病,但另一方面固然是也出於孝莊帝的授意。孝莊帝眼見邢杲被平定,葛榮被平定,羊侃被破走,天下漸定,有一日不免感嘆:“即今天下即是無賊。”他內心極其盼望天下到處是賊。如此一來,爾朱榮忙於四處救火,他便有空在朝廷部署、也避免與爾朱榮見面,也避免看見爾朱榮那張他看見便生氣的臉。因此,當長孫稚的病報傳入,他立刻讓長孫稚回到洛陽,關中又復混亂不堪。這也就是宇文泰入關之前,關中的態勢,宇文泰之所以來探長孫稚,對於關中希望多一分了解,也有此目的。衆人敘禮畢,遂攜手入見羅氏。羅氏見了宇文泰,見他從容鎮定,面容姣好,笑容甚暖,又這般年輕威武,不由大喜,急忙賜座。宇文泰淡淡坐定,待長孫稚招呼楊忠、耿豪坐時,兩人俱各搖手不坐,便在宇文泰身後如鐵塔一般立定,絲毫不動。賜予飲食、瓜果,宇文泰不食,二人皆不食。羅氏不由得驚歎,看了看長孫稚道:“無垢眼光不錯”於是問了一些家庭、籍貫之事,以及過往經歷,宇文泰皆一一答過,羅氏並未提聯姻之事,宇文泰見不言聯姻事,心下大定。長孫稚道:“聽小女說,你有一把寶劍,異人贈之”宇文泰微微一笑,便解劍遞於長孫稚。長孫稚取過定秦劍一看,僅僅瞧了一眼劍鞘上面的古松雲紋,便知不凡,當下拔出劍來,時值五六月份,一劍拔出,登時室內生寒。長孫稚大叫道:“好劍,無垢所言果然不錯,陶弘景將劍贈你,必大有深意。”宇文泰笑了笑,回看了看楊、耿二人,道:“他們的兵刃也不差,要不要都解下來供王爺觀摩一番”長孫稚反問道:“若你三人兵器都交予本王,不怕本王........”此時,伊芳齋外,人影幢幢,不時有人喊馬嘶之聲,都在左近。長孫稚口氣中也頗有一絲威脅意味,隱隱蘊含了你三人都將兵刃交我,我若喚人入來,便可將你三人擒下之意。宇文泰淡淡一笑,道:“王爺豈是這等樣人”長孫稚見他面不改色,不由得也有些心折,看了看楊忠、耿豪,問道:“你們都是宇文泰發小總角之交”在他心中,如此雄壯而這般甘願充當侍衛的想必是久有交誼,所以如此,不料二人都搖了搖頭。楊忠道:“我與明公相識不過半年。”耿豪道:“我更短了,認識明公不到一個月。”長孫稚不由得大大驚駭,道:“你們便一直這麼稠人廣坐,侍立終日”耿豪道:“這算的什麼侍奉明公,當死生以之。”長孫稚不由得驚歎,他讀書時讀到劉備貌不出衆,而關羽、張飛並有萬人敵之稱,卻終日屈居劉備之下,侍奉之誠,旁人側目,他一直以爲演繹而已。但眼前所見,宇文泰年紀輕輕,楊忠、耿豪這般忠誠,不由的心中突突一跳,暗道:“莫非此子真乃大才”當下登時尊敬了數分。他看了看耿豪,接着問道:“你爲何跟着他呢”耿豪道:“明公有大籌策,破元天穆、破爾朱兆都是他籌策.........”話說到這裏,陡然間覺得說漏了嘴,透漏了宇文泰在陳慶之軍中出謀劃策之事,不由大是尷尬,轉口道:“明公年少有爲,智慧過人,我心服,便像張飛服劉備的那般服。”長孫稚畢竟老於軍旅官場,識人之能也非弱者,一眼瞧出楊忠與耿豪二人,耿豪更爲粗獷耿直。這一問之下果然,耿豪露了宇文泰在陳慶之軍中的祕密,當下不由得愕然。他眼線密佈,近來元顥進城,他隱隱約約也聽的陳慶之身旁有奇士輔佐。甚至,箱子弩、蕭績之事他也隱隱聞得,不過事涉離奇,他以爲定是軍中訛傳。但片刻之中,他不由得醒悟過來,眼露異色,道:“你們在陳慶之軍中還出謀劃策打仗”宇文泰情知已無可隱瞞,當下點了點頭,道:“是。”他想想既然身已到此,耿豪粗疏又已說出口,當下不由得大方承認,隨即將自己與孝莊帝通信,勸孝莊帝逃亡,逼迫爾朱榮與元顥火併的坐山觀虎鬥之計說了一遍。他侃侃而言,長孫稚聽得目瞪口呆,唯於箱子弩之事含糊帶過,好在長孫稚乃是軍旅大將、名王,對於這種江湖事也不甚追究。宇文泰說罷,道:“事情便是如此,若是王爺覺得我不對,要鎖拿於我,可以動手了。”長孫稚默然不語。羅氏微微一笑,插嘴道:“黑獺,你做的對啊,忠誠王室便該如此,我瞧着你有大籌策、有大略,更兼仁德、咱們無垢沒有看錯人”她望了望長孫稚道:“王爺,恭喜你,你得了一個好女婿。”宇文泰見羅氏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瞧着,正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當下只是正襟危坐。雙方當下共宴於伊芳齋中。羅氏又指楊忠問宇文泰曰:“此是何人”宇文泰答曰:“弘農楊忠也。”羅氏嘆曰:“瞧着也是響噹噹的一條好漢”宇文泰曰:“然。”羅氏道:“真將軍也,不知能飲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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