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二七五、蘇綽的天下形勢分析
    人臣之遇明主,於始見之際,圖事揆策,必有一定之計,據以爲決,然後終身不易其言,則史策書之,足爲不朽洪邁容齋隨筆。這是史冊之中對於那種明君與首席軍師魚水情的描述。簡而言之,就是明君與首席軍師見面就是歷史大事件。他們一見面就提出了規劃天下的大主張,而此後明主搞定天下用的就是這當初的大主張。能夠提出這些大主張的,都不是凡人。而歷代明主也一定會碰見這種人。其實所謂大主張按現代話來說就是規劃天下的宏觀戰略。而這種大主張都叫什麼對、什麼對之類的,在中國歷史上,以天下爲藍圖,提出宏觀的戰略最着名的有三對。最有成效的一條是韓信的漢中對,韓信勸漢祖任天下武勇,以城邑封功臣,以義兵從思東歸之士,傳檄而定三秦,下魏之後,請北舉燕、趙,東擊齊,南絕楚糧道,西會滎陽。漢高祖後來滅楚項羽,韓信所言幾乎無一言不酬。而韓信自己也率兵攻取,滅趙、取燕,舉代,克定齊國。然後與漢高祖南滅楚垓下。所以司馬遷稱雲:漢之有天下,大抵皆信之功也第二條是諸葛亮的隆中對。諸葛亮的隆中對託三國演義的鴻福,很出名,事實上操作性也非常強,基本上都實現了。只不過後來蜀國驕傲的將領關羽丟了荊州,又乏名將,所以功虧一簣;第三條就是東漢開國名臣鄧禹的鄴中對,對策雙方是漢光武帝劉秀和鄧禹。不過,從鄧禹的分析來看,這廝僅僅側重於理論的分析。從實際的操作來看,鄧禹所提的策略遠遠比不上韓信當年的漢中對和後來諸葛亮的隆中對,因爲這兩種都在分析形勢之餘提出了具體的戰略辦法。但鄧禹說的卻不過是延攬英雄,務悅民心這種空洞而非實際操作內容。重理論而輕實踐不足日後也讓鄧禹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所以鄧禹的鄴中對屬於歷史上最不知名的對策。而今夜,蘇綽也和以往的三位留名青史的名臣一樣,提出了他的關於天下大勢的對策。蘇綽大概也知道他這番對策的意義,所以做了一些準備工作,比如焚香沐浴等,準備好了地圖,吞了吞口水,然後開始了欲抑先揚的對策過程。對策之先,宇文泰道:“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蘇綽淡淡一笑,道:“問吧。”宇文泰:“蘇先生大才,天下共知,洛陽皇帝那裏有大魏正統、晉陽爾朱榮所向無敵,甚至高歡詭詐、賀拔嶽忠勇、万俟醜奴橫行關中,勢力都比我大很多,各種勢力之中,我最弱小不足道。”蘇綽道:“弱小強大並非一成不變,今日之弱小也許便是明日之強大,所以有變量的事情都不用拿來比較。明公今日之弱,焉知不能翻爲明日之強”宇文泰微微一笑,蘇綽此言深得他意。蘇綽說罷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束帛,打開了一份地圖,在地圖上畫了三個圈,分別是洛陽、關中和江南蕭衍政權。他手中有幾枚旗,其中黑旗自然是宇文泰,他握在手上,而在地圖上面密密麻麻畫着地盤和地主的名字,宇文泰一看赧然,屬於爾朱家和大梁蕭家的山頭倒不少。屬於宇文泰的山頭一個也沒有,蘇綽自己也看了半天,纔在華州插上宇文泰的黑旗。宇文泰笑道:“由此看來,天下屬於我的還只是米粒大小那麼一丁點兒,幾乎可以說是微不足道,我如今還是天下最弱的一環。”蘇綽點了點頭,宇文泰說的他並不否認,不過他笑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的,眼前的地盤和將來的形勢是不一樣的,如果明公允許,請讓蘇綽爲明公分析一下當前大勢。”宇文泰洗洗耳朵,做出非常願意傾聽的姿態。蘇綽拿起手中的指揮杆,指向洛陽地方,對宇文泰道:“今天,洛陽朝廷一帶,局勢看似穩定,卻醞釀很大危機,爾朱榮與皇帝必然一決。”這一點,宇文泰自然也是知道的。宇文泰穿越而來,原本按照歷史記載,爾朱榮應該是被孝莊帝所誅,但是有很多歷史現象卻與記載不相符,他已經有些不確定。他原本與蕭東奇在一起的時候,就懷疑這有可能是平行世界,按照電影奇異博士所言,任何一部人類史,其實都不過是1400萬種結果之中的一種。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感覺尤其如此。這個朝代和南北朝確實很像,但是又有許多不像的地方,有些事情與歷史記載相似,比如河陰之變,但是有些事情與歷史記載又不太一樣。按照歷史記載,宇文泰應該是以別將身份隨賀拔嶽進入關中的,可是他如今獨自入關了,雖然入關前有一個閒職確爲賀拔嶽別將,但他並未得華州刺史,欽賜都督華、雍、岐三州諸軍事。按照歷史記載,他的妻子本應該姓元,是元修的妹妹。不過據他所知,元修有個妹妹叫元季豔,但是元季豔年紀遠較自己爲小,而且自己見都沒見過,絕無可能,而且自己也不太喜歡元修。按照歷史記載,自己與長孫無垢八竿子打不着,但是現在卻天天膩歪在一起。這如果不是之前歷史記載的那個南北朝,而只是那個南北朝的平行世界,那麼爾朱榮是否還會死這件事,可就未必一定了。他想到此處,不由問道:“蘇先生,你看爾朱榮與皇帝,終有一決,我也是這麼看,你看誰會勝出”蘇綽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皇帝勝出,爾朱榮死。”宇文泰至少是看過歷史記載原南北朝爾朱榮死的結局,但是蘇綽身爲當世之人,判斷也是爾朱榮死,宇文泰不由得一怔,道:“何以見得”蘇綽道:“其實這種權臣與皇帝的鬥爭自古以來皆有,這種鬥爭,就看誰缺少戒備之心,東漢的漢和帝與竇憲、漢桓帝之與梁冀,王允之與董卓,都這樣。”“一般來說,權臣過於跋扈,會根本意識不到危險,皇帝一直被控制,弱小的一直對危險戒備,強大的一直對危險疏忽,這是強大者最致命的地方。”宇文泰心想這蘇綽的歷史知識儲備不錯,看問題確實也很尖銳,但是光憑這一點判斷爾朱榮必死其實也可以算證據不夠充分。蘇綽淡淡一笑,道:“爾朱榮必死,還有很多因素。”宇文泰笑了笑,道:“比如呢”蘇綽道:“你想不想他死高歡想不想他死皇帝想不想他死你跟高歡都算是當世雄傑,加上皇帝想他死,你們這麼多人想他死,他就不得不死了,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宇文泰點了點頭。蘇綽接着分析道:“以我愚見,將來洛陽必亂,而大魏元朝經過河陰之變,元氣已被斫傷,大魏必然迴天無力,再無中興可能,天下之命將來當懸在高歡與你之手,以你和高歡的爲人,我賭你贏。”宇文泰:“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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