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三二五、姚木蘭和長孫無垢的談話
    長孫無垢慢吞吞的喝完稀飯,這時早已經過了大半個上午的時光。那位年輕的夫人不出所料的向長孫無垢走了過來,長孫無垢假裝怯生生的、手足無措一般站了起來,絞着雙手,似乎一副不知道往哪兒擺的樣子。她這般精湛的演技完全讓那位夫人相信了,相信她是一位年輕的、落難的、淳樸的鄉村女孩兒。那年輕的夫人這時走到她跟前道:“謝謝你方纔提醒我,纔沒讓那倆混混佔了便宜,你這般年輕,怎的不去做個傭工或者女婢........”長孫無垢早便編好了一系列的謊話,見問答道:“奴家還要尋人,奴家到這裏來尋丈夫。”“哦”,那婦人皺了皺眉,道:“那倒是,尋人與找工可耽誤了,你丈夫做什麼的呀姓甚名誰”長孫無垢捏造了一個名字,說到丈夫到夏州來做生意。她說到自己的丈夫因爲聽說夏州有些地方盛產猛火油,因此想來找一些,運達洛陽去賣,結果人消失了。那夫人聽罷並未懷疑,道:“穿得這般破破爛爛的,我瞧着你身形與我相彷彿,這樣吧,跟我走吧,我幫你找人。”長孫無垢等這句話已經等了良久,她早就通過這夫人的行爲判斷這夫人心底善良,問詢了自己情況得知自己“孤身一人”不會不聞不問。不一會兒,長孫無垢便隨着那夫人到了客棧之中。那夫人邀請長孫無垢去了她住的房間,詳細的詢問了她“丈夫”的相貌、年齡,她拿出紙,一邊聽,一邊勾勒線條,沒多久,便畫出一個輪廓來。長孫無垢見她細緻認真,誠心誠意,不由得感動,心下暗想,別人傳他是宿勤明達夫人。但這時去瞧她的美貌、善良、年輕、溫婉,無論如何與宿勤明達這兇殘之輩總是不能聯繫到一塊兒去,這時,那夫人畫完,在桌上推給長孫無垢,道:“有幾成似”長孫無垢故作喜悅,道:“有七八成,七八成,夫人真是丹青聖手。我能不能問問夫人孃家貴姓”那夫人道:“姓姚,小字木蘭。”長孫無垢道:“那我能不能叫你姚姐姐”她聽聞這夫人自承姓姚,直覺真有可能是宿勤明達的夫人,心中暗歎可惜,端的好一朵鮮花,卻插在牛糞上。姚木蘭淡淡的笑了一笑,道:“怎麼不能叫叫吧。”長孫無垢笑了笑,道:“謝謝姐姐。”姚木蘭令人取來了新的衣裳跑酷,長孫無垢還有很多問題想要旁敲側擊,比如她爲什麼來金明郡搭粥棚他到底是不是宿勤明達夫人她和他是如何結合的這樣看似不可能的兩人是怎樣走到一起的但是,姚木蘭顯然沒有給她這麼多時間,吩咐丫鬟先帶長孫無垢去洗個澡,她只能等等再問。由於心中藏了疑問,這個澡她並沒有洗多久,往常她洗澡都要一個多時辰,她跟宇文泰幾乎樣樣都很契合,唯獨洗澡,宇文泰每次都覺得她洗太長了。但這次不過是半個時辰就出來了,主要是洗太久了,說不定也怕把宇文泰給她易的容給整沒了,姚木蘭的衣裳她穿着剛剛好,彷彿爲她剪裁一般。她款款走到姚木蘭的身邊時,姚木蘭正在看書。那是一本曹大家續補的漢書,姚木蘭聽到動靜,擡起頭來,見她瞧她讀書,有些詫異,道:“你也識得字”長孫無垢道:“家父啓蒙,識得一些,夫人讀的是曹大家續的漢書吧”姚木蘭嘆了口氣,道:“是的。”曹大家名叫班昭,是着名史學家班固和着名外交家和軍事家班超的妹妹,那個年代,凡是讀了點書的女子,無不讀班昭。如同今世之女子讀書寫書的無不讀紅樓夢與張愛玲一般。聽聞長孫無垢讀書,她心中對長孫無垢的好感更增加了一層,然後對長孫無垢出浴之後覺得氣質似乎不同了許多,雖然她的臉仍然蠟黃,但是身材、行步、氣質,這些很難掩蓋。她款款招呼長孫無垢坐下,問了長孫無垢的家世,長孫無垢說到自己家世尚可,胡亂編了幾句,搪塞過去了。姚木蘭似並不疑她,長孫無垢自己心中倒是有一些愧疚,總覺得欺騙一個這般好的夫人心中有愧。但這夫人與宿勤明達的關係,她不得不面對。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奴聽聞有災民說,姚姐姐是夏州都督夫人”姚木蘭點了點頭,眼神之中有些閃躲,但最終卻坦然了,長孫無垢見她點頭,不由得有些感嘆,至少這位夫人非常誠實,也有擔當。她心中的好感再增了一分。姚木蘭看了看長孫無垢的神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都督與我........”她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說了出來,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我知道我丈夫做的許多事情都不對,我能替他贖一分罪,便贖一分吧。”長孫無垢心下大是佩服,由衷敬佩道:“姐姐,你真是好人。”她的目光瞟了瞟漢書,道:“姐姐這樣的人,何必屈身於宿勤明達”姚木蘭聽聞這話,神色登時嚴峻起來,望了望長孫無垢,道:“這話是你當說的麼”長孫無垢立即醒悟自己失言,但這時已無暇挽回,只得強硬的說下去道:“姐姐,除了那些沒有智識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外面人是怎麼議論宿勤都督的”她說完,便等着姚木蘭發作趕她走,但姚木蘭怔住了半晌,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我怎麼能不知道”宿勤明達的所作所爲,殘忍刻毒、以及蠱惑百姓,她都知道,她知道宿勤明達在統萬城、金明郡等各地寺廟之中派人僞裝鬼神,蠱惑百姓,讓百姓以爲他是神明轉世,唯有他才能統御夏州。宿勤明達故意下毒在井水中,又假惺惺的及時用解藥解救衆人,這些她也知道。宿勤明達有一支規模約五百人左右的特務組織,這支隊伍受他派遣,散落各處,常常趁人不備便藏入人家家中,進行偷聽竊聽。這些混蛋自然也樂得幹這種事,潛入閨房之中,偷聽各種污言穢語,偷聽一切,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爲宿勤明達也極喜歡這一套,有時候聽了也是樂不可支,然後把被竊聽的人找來,加以質問,某日某夜你家發生了什麼晚餐吃了什麼,你與你家那誰幾點鐘上榻榻上又幹了些什麼被竊聽的人簡直懵逼加恐怖,彷彿宿勤明達無處不在,彷彿神靈。當然,如果被竊聽者說了什麼對宿勤明達大逆不道的話,那就是腦袋搬家了。夏州境內常有頭天一家人好好的,第二天無端全家被緝拿歸案斬首的,多半爲此。這種被監視的恐怖下,人們噤若寒蟬。這些,姚木蘭統統都知道,全都知道,她的丈夫就是靠這些手段在統治夏州,誰也不敢亂說一句宿勤明達的壞話。因爲誰也無法保證不被竊聽,因爲他們在監視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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