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五六一、侯景的奸計
    添酒回燈重開宴,宇文泰爲蘇綽斟酒。

    蘇綽這次大戰,除了策劃長安事變之外,還順帶執行宇文泰的命令,嚴防長安的任何不利消息影響沙苑戰場,這時見宇文泰問長安之事,便道:“在下身單力弱,無法親自搏殺,但是率軍伏路,抓幾個信使還是手到擒來。”

    宇文泰舉起酒杯:“先生大功”

    蔡佑有些不服,道:“怎麼,蘇先生在路上抓幾個信使就大功了,我等在前方浴血奮戰,斬獲首級無數,身披數百創”

    宇文泰微微一笑。

    “如果這些信使不被先生所擒,到時候他們到了軍中,一聲大喊,長安陷落,長安陷落,你猜我軍會如何”

    座中、於謹、韋孝寬、賀拔勝、獨孤信等人都是帶兵的,和蔡佑這種搏殺爲主的認知都不一樣,尤其是賀拔勝,當日他率荊襄之半,沿路準備支援當時身在洛陽的元修對抗高歡。

    但是,隨後侯景派人前來告知荊襄已經襲破,洛陽元修出逃,賀拔勝的將士立刻就崩潰了,數萬之衆,一朝散盡,賀拔勝不得不南奔大梁蕭衍。

    戰場之上,阻止壞消息影響軍心士氣太重要了,再往遠一點看,當年關羽的荊州之敗,和賀拔勝差不多,得知荊州老窩被呂蒙抄了,消息傳來,關羽士卒奔散,敗走麥城。

    李弼這時道:“長安假如真陷落了,如果當時我軍當時在力戰,士兵們聽說長安失陷,必定軍無鬥心,只怕,整個戰局就難以扭轉了,只怕我等如今已經身首異處成了高歡的刀下之鬼”

    宇文泰微微一笑,頷首稱是。

    “如此說來,蘇先生功勞如何”

    李弼站起來,彎腰向蘇綽鞠了一躬,隨後,賀拔勝等衆將都站起來,蔡佑雖有些怏怏不服之色,也迫不得已站起來,向着蘇綽鞠了一躬,喝了一大杯酒

    蘇綽一飲而盡:“帶進來”

    幾名長安的信使被五花大綁的士兵押了進來

    蘇綽:“在下還得彙報一個消息。”

    宇文泰見蘇綽神色凝重,便道:“甚麼消息”

    蘇綽道:“長安真的陷落了”

    一座皆驚

    ..............

    此時,高歡軍殘部已經退過渭水,連夜奔逃,確信再無追兵,方纔部署好斥候守夜,在原野上紮下營寨,一片帳蓬,旌旗臨風,頗爲壯觀。

    帳篷倒仍然還不少,不過隨處可聽見呻吟之聲不絕

    高歡、高澄、高洋、婁昭君向傷殘士兵的營帳走來,呻吟聲清晰可聞。

    有人擡着死去的傷兵從營帳出來,往遠處擡去。

    軍醫郎中正在爲傷殘士兵治傷。缺胳膊斷腿的傷殘士兵哀號不止。”

    高歡等人一進帳,呻吟哀號聲更大了。”

    高歡等人走到郎中跟前。郎中也是一臉疲憊,給高歡等人見過禮,高歡急忙攙扶對方起來,點點頭,正要說什麼。

    一聲慘叫。”

    高歡等人看過去,一士兵熬痛不過,用匕首自戧了。

    郎中:“來人。”

    營帳外進來兩位士兵,郎中指着自殺的士兵:“那兒,擡出去。”

    高歡等人看着軍士擡出了那位自戧者,有些不忍,他的一生從未經歷過這等慘敗,這時見狀不由得羞憤欲死,但是這種情況下,他還不能死,他還得提振士氣。

    郎中見狀,道:“有的士兵痛苦難忍。就以死解脫。人手少,照管不過來,也沒多少藥了,這次傷亡實在是太慘烈了”

    斛律金手臂纏着繃帶,這時走進來。

    高歡問道:“糧草還能支持多長時間”

    斛律金:“糧草輜重基本都送給宇文泰了,最近的糧倉在恆農,目今,高敖曹在那裏,不過這裏經此慘敗,丞相還準備繼續與宇文泰開戰”

    高歡搖了搖頭,這一戰打的心膽皆裂,短期內,他並無信心開戰,他是怕回軍晉陽途中糧草不敷

    斛律金道:“回晉陽這一路的糧草倒是夠了,就是不夠,可以令高敖曹押送恆農的糧食過來,只是士兵們怨聲載道,這仗打得窩囊。”

    高歡沉默不語。

    高永樂走進來,道:“侯景有軍情稟報,就在帳外。”

    侯景的部隊是沙苑之戰中保全最多的部隊,幾乎未受重損,高歡正沒好氣,道:“這廝今日作戰不甚力,我正要問罪,倒敢送上門來。”

    婁昭君嘆了口氣,道:“要不是侯景保存實力,現在情況更狼狽”

    斛律金道:“夫人說的有些道理。”

    高歡不悅,與高澄、高洋等急出營帳。

    侯景這次是來獻計的,談話進行多時,侯景所獻計策高歡竟然有一丟丟動心,侯景的獻計至少從兵法上推演,他覺得是很有道理的。

    侯景的計策內容爲宇文泰經過此一大勝,此刻必定毫無防備,我軍若再度集結,派遣兩萬精銳,此刻偷襲,十拿九穩,必定能生擒宇文泰。

    高歡此次大軍二十萬,折損八萬,此刻逃奔至此,那些空着的營房,回來不少,粗略計算,應至少還有十萬人,段韶、斛律光等少年精銳皆無恙。

    此刻,揀選兩萬精銳,還是能夠揀選出來的,而且侯景所言不無道理,宇文泰經此大勝,定無防備。

    而且,關中的政治中心,高歡籌謀已久,他相信長安必定已有騷亂,甚至被趙青雀拿下,這時候如果揀選兩萬精銳反撲,希望很大,可以一雪前恥。

    高歡陷入沉吟中。

    衆人正在商議之際,婁昭君走了進來,她已經聽了良久,這時斷然拒絕,道:“侯景,此事不必再議,我軍士氣如今低落,別說湊不出來兩萬精銳,就算湊出來了,也不能拿這兩萬精銳去冒險。”

    “二十萬大軍都失敗了,兩萬人能濟得甚事”

    侯景這時仍覺希望極大,據理力爭,道:“這不一樣,夫人,咱們這次偷襲,咱們是哀兵必勝,宇文泰此刻乃是驕兵,必不設備”

    婁昭君攔住話頭:“不用再費口舌,我不同意我軍大敗,急需靜養,若是再度受到挫折,你能負責嗎”

    她說話之間,已經是微微慍怒。

    侯景吶吶抱拳便退

    房中,夜,一燈昏暗,高歡走過來走過去,心裏有一些煩躁不安,他揹着手,一會兒長嘆,一會兒振奮,一會兒又焦躁,他對婁昭君方纔悍然拒絕侯景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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