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嫌棄她不是男孩子,半夜燒到三十九度沒人管,活生生燒死了;第二個孩子就是這姐姐,這孩子倒是沒病死,靠着鄰居接濟,飢一頓飽一頓的長到了九歲,九歲時你們生了二胎,爲了攢錢,你們讓姐姐輟學,讓她給你們照顧兒子,打掃家務,稍有不順心就非打即罵,一天只給一頓飯,呵,小說都不敢這麼寫你們還真敢這麼做了,這孩子命不該絕,可你卻讓這孩子給她弟弟擋了災,車子過來的時候想都沒想就把姐姐推了出去,車胎順着臉碾過去,血噴了兩米遠,死不瞑目。”
“世界本就有因果,你因爲她弟弟斷了她的命,她就要你的命,這買賣划算,誰也不虧。”
趙家人擡頭去看,就見簡夭夭正冷着一張臉坐在高高的病牀上,黑眸像是深不見底的冰譚,身後的白牆也詭異起來,漸漸流出血水,陰森恐怖。
趙父趙母都嚇破了膽,流的眼淚鼻涕都黏在了一起,“閨女,閨女是我們對不起你我以後肯定給你多少紙,讓你在那邊活的好好的,你好好去吧”
“別來找我了我們真沒推你,我們回來就聽說你出車禍了,這事也賴不到我們頭上啊”
“都是你奶對就是你奶把你推出去的”
“你找她去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她去啊”
趙老太一聽到這句,臉色血色盡褪,二話不說就跪下來,崩潰大哭,“我錯了,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求你饒了我吧”
簡夭夭冷哼一聲,“聽沒聽說過一句話,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你們欺她,辱她,虐她,殺她,就這麼幾句話就能行了”
小女鬼長髮披散,聽到她的話,眼眶竟淌出兩道血淚來,又開始咔嚓咔嚓。
無論趙家人怎麼絕望的喊叫,小女鬼就是不停,恨不得扒他們皮喫他們肉,趙家人嚇得屁滾尿流,最後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尤其是那老太,頭髮凌亂,面色猙獰,儼然就是一個瘋婆子。
小女鬼桀桀笑着,像是終於玩厭了,她擡手,十指成爪狀,掏心而去。
再看趙老太,雙目圓瞪,四肢僵硬躲都躲不掉,嚇得褲襠都溼了。
簡夭夭見女鬼起了殺心,忙擡手將人收了回來,看着她身上原本團成團的怨氣消散了不少,滿意道,“行了,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你還真想殺人啊,變成惡鬼了,你還想不想投胎陰間不管陽間事,你可別讓我被抓住了。”
“別掙扎了,他們自然有警察法律制裁,你這樣就犯法了知道不,你可別以爲自己變成了鬼就不用遵守法律法規了,只要是華夏人,死後也得知法守法。需不需要我給你普法,講講故意傷害罪啊”
趙家人看着簡夭夭跟小女鬼談笑風生,汗毛都豎起來了。
要不是他們現在還躺在地上,他們都覺得這是在做噩夢
簡夭夭把小紙叫出來,不用說,小紙都自覺地把小女鬼牽走了。
她給霍舟珩解釋,“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
鬼該去的是哪裏
霍舟珩沒說話了,他眼睜睜看着那兩個物什穿牆而過,長長吐出口氣。
他覺得這人如果是爲了騙自己而大費周章的搞什麼全息投影說實話,他自以爲他沒那麼大臉。
所以,這都是真的了。
世界上真的有鬼。
直到走出病房,霍舟珩都不說話,簡夭夭心想這人不是嚇傻了吧,就聽男人開了口,“剛剛你是故意的吧”
“啊”
“剛纔在病房內,外面的人卻沒有發現裏面的異常,是不是也是你”
“這種事情雖然荒誕但確實大快人心,看你性子也是恣意的,小小年紀能有這種心性可真不錯,做事有理有據,既不怕事也不怕惹事,可如你所說的陰間不管陽間事,那你做了這些會怎麼樣”
“你看起來挺冷淡的,但心還挺不錯。”
“我爲之前的事跟你道歉,你的手腕沒事吧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反正也在醫院了。”
霍舟珩拽着一張臉,乾巴巴的說了有史以來做多的話,結果半天沒等到人回答,回頭一看,簡夭夭早就走遠了。
他:
霍舟珩臉上赤橙藍綠青藍紫的轉了個遍,最後黑臉:這狗脾氣
剛纔他就不應該對她刮目相看,她就算不是個神棍是個厲害大師也是這臭脾氣
可鬼打牆的餘威尤在,霍舟珩咬着牙跟了上去。
媽的,這絕對是黑歷史。
十分鐘後,簡夭夭從診室裏出來,塞給外面冷着臉的霍舟珩一張處方單,“我在門口等你,你去繳費拿藥。”
霍舟珩:
他冷着臉繼續放冷氣。
沒看見老子在生氣嗎
簡夭夭捂着自己的手腕,面上恰到好處的表現出痛苦,“去不去”
霍舟珩睨她一眼,意思很明確:我知道你在裝。
“好吧,我自己去。”
反正她也就是隨口一說,之前她都一個人生活,取藥什麼的都是小意思。
出乎意料的,簡夭夭居然沒再說些什麼,利落轉身就走,霍舟珩眼睜睜看她離開又邁着不情願的步子跟了上去。
他霍三爺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結果,今天繳費的人太多,排了一個大長隊,簡夭夭一進去就被淹沒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一米五八的個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會長高啊。
就在她搜索長高的一百零一種辦法時,手中的繳費單被抽了出去,霍舟珩強勢把她推走,“在外面等着。”
只知道玩手機,沒看到旁邊人的視線都落在你腿上了嗎
有人代替,簡夭夭也不扭捏,就坐在一旁的提供的排椅上,邊刷邊看,偶爾看一眼霍舟珩。
霍舟珩在扎堆的人羣中,身材筆挺,一身內斂又冰冷的氣質,即使是臭着臉那也是帥絕人寰的存在。
一個詞概括鶴立雞羣。
簡夭夭都聽到了她前面小女生和同伴的小聲驚呼聲,“哇塞,這帥哥也太絕世了吧,寬肩窄腰,哇擦,你看他腰,公狗腰啊喂”
簡夭夭惡劣的挑了挑眉:你們不知道這位公狗腰同志脾氣是真的狗哦。
她視線又落在了自己的手腕處,力氣倒是真的大,捏手腕都是那種咔嚓咔嚓的呢。
霍舟珩揉了揉鼻子,想打噴嚏了。
將藥拿齊,兩人出了醫院。
然後他們就碰到了開着警車來的林從。
簡夭夭咦了聲,現在出警都這麼快的麼,她剛報警還沒五分鐘呢。
林從顯然也見到了簡夭夭,他目光在霍舟珩臉上劃過,對着簡夭夭友善一笑,三兩步進了醫院。
這只是個插曲,因爲家離醫院也不遠,坐公交也就是三四站的距離,於是簡夭夭拽着身價百億現在身無分文的大佬上了公交。
結果,這一坐又惹出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