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遲疑中，王一把這話說出。
倒是尹心怡一臉懷疑的看着王一：“你確定什麼變化都沒有麼？”
王一嗯了一聲。
尹心怡道：“繼續想想。不管是什麼變化都算。”
王一低頭開始沉思，然後突然臉紅了。
尹心怡見了，還問王一這是怎麼了。
王一很不好意思：“那啥，不方便說。”
尹心怡認真的看着王一：“有什麼不方便說的，王一，你要知道，現在咱們是在尋找你體質變化的原因。這是科研。”
有尹心怡這麼說着，王一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尷尬了半天才撓着腦袋問：“做春夢算麼？”
“春夢？”尹心怡愕然。
王一臉紅如血：“嗯，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但是在蔣芸學姐去了之後，我就一直做這種夢。最開始在宛城被圍的那些天，回來這些天，就連昨天昏迷將醒之前，我都又做了這樣的夢。”
“春夢麼？”尹心怡提了一嘴。
結果王一的臉更加的紅了，幾乎到了無地自容的地步。
尹心怡沉默許久，同樣有些臉紅道：“夢到了什麼內容給我詳細說說。”
王一立刻啊了一聲：“這也要說啊？”
尹心怡點頭：“是的，爲了科研。”
尹心怡都這麼說了，王一沒辦法了，這不，猶豫了好長時間，就揉着鼻子道：“我夢到了弓妹子。”
“弓妹子？”尹心怡皺眉。
王一點頭：“是的，我這幾次春夢，都夢到了弓妹子，或者說，弓妹子是我夢裏的主角。”
把這些話說完，王一已經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了，他都無法直面尹心怡了。
倒是尹心怡在那坐着，傻愣愣的擡着頭。
她猛地一看王一，把王一給嚇了一跳，拍打着胸口問怎麼了。
只見到尹心怡很歡喜表情道：“看來我猜的沒錯，蔣芸的死，給你帶來了慾望的釋放。”
王一：“？？？”
尹心怡問王一道：“你之前對這種事情是什麼想法？”
王一很茫然：“沒有想法，什麼想法都沒有啊。”
“那你也不知道弓妹子對你的想法麼？”
王一眨眨眼反問尹心怡：“弓妹子？她對我有什麼想法？”
尹心怡古怪的看着王一，不過一想也就釋然了：“也是，你不明白也能理解，畢竟，那時候的你還沒有開這方面的窗戶呢。”
“不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尹心怡呵呵笑着直襬手說沒事，還故意的放大聲音：“好了，蔣芸和弓妹子的事情先放下，說黃庭吧。”
這番話，是尹心怡故意說給門口宋薇聽的。
倒不是說尹心怡在這做扣坑王一，她也只是臨時起意。
與蔣芸一樣，尹心怡也是與宋薇一個房間睡覺休息，整日裏看着宋薇單相思也是無語至極。
之前王一是榆木疙瘩不開竅，但在蔣芸故去，王一慾望釋放，尹心怡能拉，也就順手拉一把唄。
這不是，門口站着不讓人靠近的宋薇弄明白了尹心怡的意思，同時，也聽到了王一剛纔說的那些話，頓時臉紅如血，頭都擡不起來了。
她都是低着頭，滿臉慚愧以及汗顏。
但這情緒之後，宋薇還是多少有些歡喜的，別的不談，至少王一做夢的時候沒有夢到別人。
這是否可以說在王一潛意識裏面還是對自己看的更重一些呢？
由着宋薇少女心氾濫在這胡思亂想，尹心怡壓低聲音繼續問王一：“接下來就是黃庭。他的死，給你帶來了什麼改變？”
王一搖頭。
尹心怡道：“那我就換個方式問你，黃庭沒了之後，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改變。比如，膽怯，害怕這種？”
王一先是否決，隨即便想起來了自己在宛城被困的時候，心中的煎熬。
尹心怡嗯了一聲：“是的沒錯。這就是你體內N細胞下降的原因所在。”
“你是說我N細胞下降，是因爲身邊人的死去？這也太扯淡了一些吧。”
王一滿臉的不信任。
卻是尹心怡直勾勾的看着王一：“真的扯淡麼？薛銅的死，爲你帶來了冷靜的性格。陳強丁剛的死，讓你擁有了勇敢無畏。宋文康的離去，讓你有了責任心。湯遙的死，讓你變得機敏警覺。王叔···他的離去，讓你開始信任他人。蔣芸給你帶來了慾望，黃庭讓你有了畏懼心理。這些，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
王一慌了：“可，可是他們的死，爲什麼會讓我的性格出現變化呢？我也沒有感覺到我性格發生變化了。”
尹心怡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你的存在，大家的存在，都是爲了讓你變成完美人格的。”
“完美人格哪有害怕的，還有，爲什麼陳斌博士你沒有提，他的死，又代表了什麼？”
“是人都會有缺點的，蔣芸，黃庭，他們兩個，就是代表了你缺陷的一面。一昧的完整並不算是美好，只有有缺陷，纔算是一個人，一個真真正正完美的人。至於陳斌師兄，你已經找到了答案。”
王一不明白，就好奇的追問尹心怡陳斌是代表了什麼。
只見到，尹心怡看了一眼王一，然後拿手指着他的心口位置：“求知，陳斌師兄。他代表了你求知的心。”
王一猛地醒悟，一臉驚奇的看着尹心怡。
“冷靜，勇敢，無畏，責任，謹慎，信任，求知，慾望，膽怯。這些性格加在你的身上，造就了現在的你。也就是說，當你的N細胞消失爲零的時候，你就會變成那個擁有了完美人格的人。”
王一一下子慌了：“不，不對，如果說這些人的離去，代表了我性格的完善，直接體現在了我的N細胞減少。那麼，爲什麼我現在還有百分之二的N細胞？”
尹心怡直勾勾的看着王一，嘆一口氣：“你真的要問麼？”
王一心裏一咯噔：“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麼？”
尹心怡從身上又拿出來一張報告，這張報告不同於其他，只是一張白紙上面畫了一個圖，圖上面，寫了一些詞彙。
除了尹心怡上述所說的詞彙之外，還有另外三個。
分別是探索，信仰，希望。
而在這三個詞彙下，又分別寫着尹心怡，一念，藍蘭三個人的名字。
王一驚愕的看着尹心怡。
尹心怡表情淡定點頭：“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麼，我們三個，就是代表了你最後的性格碎片。”
王一心裏一沉。
尹心怡道：“探索和信仰就不用說了，相信你也能看出來這兩個在我和一念身上的性格。至於希望。王一，你最開始陷入絕望的時候，是什麼，讓你有了永不放棄的決心？換一句話來說，藍蘭的存在，是否成爲了你心中那一道永不放棄的白月光？”
王一沉默了。
尹心怡說的全對，很多時候，不是王一堅持着不想放棄。
而是他想起來了藍蘭這個姐姐一般身份的人，在他最絕望之際，給了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二人不是姐弟，卻勝似姐弟。
倆人只是單純的感情交流，但王一卻覺得，藍蘭比任何人都要親切。
如果像是尹心怡說的那樣，藍蘭就是自己永不放棄的希望，那道白月光的話，問題也就能找到答案了。
但是，王一慢慢擡起了頭，看着尹心怡道：“我不會讓你們死的，我不會變成完美人格的人的。”
尹心怡用憐惜的表情看着王一：“這是歷史推動的必然性，到了時候，你的堅持就沒有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