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發麻。

    不管是誰,這大半夜的,一個形容詭異的美少女陰森森笑的同時告訴你我要給你挖墳。

    換成是誰,怕是都要驚恐不已。

    丁鐵膽子算是大的了,可看到王緹縈這個行爲時,還是差點沒嚇尿了。

    他打了個激靈,也顧不上許多了,喊來了同爲少年巡邏隊的汪景略,哥倆上前去,就來抓王緹縈。

    似乎是清楚了丁鐵是什麼意思,王緹縈一邊後退的同時,一邊呼嘯着手持鐵杴在身前舞動,要打退丁鐵他們。

    甚至好幾次,丁鐵的都差點被鐵杴劈中。

    這不是,在王緹縈掄起的鐵杴戰舞之中,丁鐵後退躲避的同時,瞅準了機會。趁着王緹縈收力不及的空檔。直接搶上去,一拳頭就打在了王緹縈的面門上。

    嘭。

    只是一下,王緹縈面部受到重擊,當場鼻間淌血,瞪着眼,看着丁鐵,滿臉怒氣的表現。

    丁鐵看到這一幕還嚇了一跳,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裏揣摩着難道是我力氣用的小了?

    怎麼還沒昏迷?

    正想着,王緹縈便轟隆隆一聲,仰身往後便栽倒。

    直到王緹縈倒在地上,丁鐵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伸手擦着腦門上的冷汗,上前去,踢開了王緹縈手中的鐵杴,然後與汪景略一塊,二人一前一後的抓着王緹縈的手臂雙腳,將她擡着,要送回房間。

    另外幾個巡邏隊的戰士都還問要不要幫忙。

    “不用,你們先去巡邏吧,我和景略把緹縈妹妹送回去後就跟上。”

    得到迴應,這些隊員答應了一聲,等丁鐵他們離開,幾個人把王緹縈挖出來的土坑都給平上了,這才帶着裝備離開,開始巡邏。

    放下巡邏隊不提,丁鐵與汪景略將王緹縈給擡了回來。

    他們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還看到門是虛掩着的。

    將王緹縈交給汪景略扶好了,丁鐵上前去,敲響了房門。

    他一邊敲,還一邊喊許姨二字。

    有三五分鐘,許玲從睡夢之中被吵醒,急忙忙穿鞋到門口看,就看到了丁鐵與汪景略正帶着自己女兒在外面站着。

    剛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許玲還很是驚訝,口中詫異連連道:“小鐵,這怎麼回事?緹縈她這是怎麼了?”

    丁鐵呃了一聲,不知道要怎麼和許玲說好。

    這不是,摸着鼻子有半天時間,丁鐵方纔撒謊道:“那什麼,緹縈妹妹剛纔夢遊來着,巡邏隊正好撞上她,就讓我倆給緹縈妹妹送回來了。”

    許玲聞言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顯然是有些懷疑的樣子。

    這不是,許玲撓着頭髮:“是這樣麼?”

    丁鐵用力的點頭:“是是是,不信你問景略。”

    汪景略也在旁邊搭腔,就是許玲很奇怪,怎麼之前不知道自己閨女夢遊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自己閨女鼻子上的血怎麼回事?

    把疑惑問出,丁鐵和汪景略都撒謊說這是夢遊的時候,不小心撞出來的。

    而後,倆人也不敢多待了,將王緹縈塞給許玲,轉身小跑着就去了。

    許玲想要細問的時間都不給。

    沒辦法,許玲懷抱着閨女,用手擦了擦王緹縈的鼻血,轉身將其帶回了房間。好生安置在了牀上睡下之後,倒了杯水放在牀頭上。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守候着王緹縈。

    約莫半個小時,見熟睡的王緹縈沒有任何情況出現之後,許玲這才關好了門,躺牀上睡去了

    約莫有一個小時後,就在許玲已經陷入沉睡之際,原本在牀上躺着的王緹縈忽然就坐了起來。

    二次坐起的她,眸子裏是灰濛濛的不見瞳孔。

    她呆坐了一會兒,然後從牀上走下來,一路來到了許玲所在的位置。

    在猶豫一番之後,王緹縈拿出來了旁邊的枕頭,朝着許玲的腦袋蒙去。

    睡夢中的許玲瞬間就感覺到了呼吸困難,她一下子就因爲缺氧而清醒了,轉而四肢開始奮力的掙扎着。

    王緹縈從小體弱多病,按理說,根本就按不住許玲。

    可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丫頭力氣大的嚇人,許玲這麼一個成年人,根本就掙扎不開。

    眼瞧着許玲就要因爲窒息而死之際。

    忽地,王緹縈渾身一顫,如遭雷噬般的鬆開了按着枕頭的手,往後後退數步,然後抱着腦袋,痛苦的低吼了起來。

    許玲也終於解脫,拽下枕頭後的她張大口,貪婪的呼吸着空氣中的氧氣,比及穩定下來了後,一看地上蹲着的閨女,再回想一下剛纔事情,忽然明白了什麼。

    只見許玲趕緊光着腳從牀上跳下來,來到閨女旁邊,一手抱着閨女的肩膀,另一手在閨女胸前趕緊往下順。

    一邊做這個動作,許玲還一邊哼唱着小時候王緹縈經常聽的童謠。

    在許玲那並不算是悅耳的歌聲之中,王緹縈痛苦的表現逐漸變得平緩下來。

    有半天時間,回過神來的王緹縈擡頭茫然四顧,看到自己母親近在咫尺的臉龐時,她好像也想起來了一些事情,當即,臉色大變,聲音怯懦軟膩問道:“媽我,我剛纔,是不是又犯病了?”

    說着,王緹縈就滿是哭腔,恨不得當場就要了結了自己一般。

    知道自己閨女心理承受能力差,許玲連忙寬慰:“傻閨女,怎麼會呢,你只是剛纔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從牀上掉下來了。什麼犯病。我家閨女什麼病都沒有。”

    許玲是了結王緹縈的,同樣的,王緹縈也是了結自己母親的。

    看許玲的表現,王緹縈這個當閨女的就知道她在撒謊。

    當即,王緹縈表現的尤其失落與低沉,並且不斷的哭着道歉。

    許玲好說歹說,總算是安慰住了自己女兒。

    她抱起來哭的睡着的王緹縈重新放回牀上,這一次,說什麼許玲也不再睡了。

    倒不是她害怕自己睡夢中被悶死,主要原因在於,許玲是擔心自己女兒再出什麼事情。

    像是剛纔那一幕,打從王善死後這麼長時間,已經不只是一次的發生了。

    基本上,每個月都有兩三次。

    可以這麼說,許玲光是在生死間,就已經來回橫跳了數十次。

    開始王緹縈不知道自己的行爲,後來這種事情每個月頻率從兩三次上漲到了四五次後。她也逐漸的記起來了一些內容。得知自己大逆不道行爲而慚愧至極的王緹縈,數次有了輕生的念頭,想要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許玲看的都很嚴,把女兒保護的很好。

    這麼長時間了,除了許玲。誰都不知道王緹縈的反常。

    這是因爲,許玲這位做母親的,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自己閨女的事情,包括是王一這個親兒子。

    這也是爲什麼,剛纔她能只是一眼,就知道了發生什麼事情。

    許玲哄着王緹縈入睡,自己坐在牀邊,在冷靜下來之餘,內心就有陷入了沉思。

    長此以往要怎麼辦啊,女兒的這個怪病,難道自己要一直瞞着麼?

    可是話說回來,不瞞着的話,又能怎麼辦?

    自己但凡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桃源村,還會有自己女兒的容身之地麼?

    別的不說,光是自己兒子王一那邊,要如何面對?

    妹妹謀殺母親,還不是一次兩次了。

    許玲真不知道,已經是變得越來越讓自己陌生的王一,會不會做出什麼讓自己預料不到的事情的。

    思前想後,許玲還是選擇將這件事隱瞞在心底。

    就這樣,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天亮,許玲將門反鎖好了,照舊和往常一樣去桃源村參加工作。表現的就跟沒事人一樣。

    但當中午許玲回來之後,卻不見了被自己鎖在房間裏的女兒。

    在牀上,只有留下了一封訣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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