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之後,她鬆了一口氣,今天的事亂成一團麻,她總算能從這一團麻裏抽身而出……
“小姐,你一個人嗎?”司機隨口問了一句。
嗯,她一個人……
不,她是和程子同一起來的,而且程子同還是爲了陪她纔過來的……
她不應該丟下他就走。
這一團亂麻,她纔是中心。
於是她又回到了別墅。
季森卓和程子同已經被人拉開了。
但今天在這裏的人,都是站季森卓的,程子同就那樣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着。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她想也沒想,就跑到了程子同身邊,半挽半抱的拉住他。
“我們走吧。”她說。
程子同的身子微微晃了一晃,他轉過頭來看着她,卻沒說話。
符媛兒緊緊抿着脣角,眸中帶着幾分心疼,“走吧。”她又輕輕說了一句。
程子同依舊沒有說話,但是很順從的跟着她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符媛兒開着車,他們誰也沒說話。
她的腦子還是亂的,季森卓做的那些,說的那些,慢慢的成爲現實的回憶,在她腦子裏不斷的重複着。
她追逐了那麼多年,渴望了那麼多年,願望突然變成了真的……她應該高興,甚至興奮的,對不對?
忽然,她瞟見路邊有一家藥店,她及時停下車,去藥店買了一些藥。
他的右臉頰腫了,鼻子還流血,嘴角也破了……
“你意思一下不就行了,幹嘛打得這麼狠。”符媛兒忍不住吐槽。
“忍着點,酒精沾傷口有點疼。”她擡起手臂,拿着棉籤給他清理嘴邊的傷口。
卻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忽地,他湊了過來,呼吸間的熱氣隨即噴在她的臉上……
她不由地愣了一下,感受到他眼裏的試探,他是不是想要親她,可他爲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她還在猶豫呢,他的脣已經落下來,一遍又一遍的刷着她的脣,好像要抹掉什麼似的。
可他究竟想抹掉什麼呢?
他爲什麼想要替她抹掉?
她心驚着不敢再往深裏追究答案,擡手想要推開他肩頭,卻被他緊緊摟入了懷中。
“我不會跟你離婚。”他在她耳邊輕聲但堅定的說着,彷彿一種宣告。
這……這什麼意思!
她不得不推開他了,“程子同,咱們不是說好三個月嗎?”
他不以爲然的挑眉:“現在情況有變。”
“什麼變?”
“季森卓回來了。”
符媛兒一陣無語,“他回不回來,跟咱們倆的事有什麼關係?”
“開車。”
“開什麼開,今天不說清楚,誰也別回去。”現在坐在駕駛位的人可是她。
“怎麼了,”他的脣角勾起譏笑:“他說要娶你,你就迫不及待了?”
“我還以爲你沒忘記他以前怎麼對你的。”
他的話就像一隻大手,硬生生將她心頭的傷疤揭開,疼得她嘴脣顫抖,說不出話來。
她轉身便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她想着回自己的小公寓,但她忽然回去,媽媽一定會問東問西,說不定還會悄悄打電話,讓程子同來接她。
嚴妍忙着拍戲沒空搭理她呢。
想來想
去,除了回辦公室,她竟然沒別的地方可去。
那就回辦公室吧。
今天晚上她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待着。
進到辦公室,她反手把門一鎖,便將自己丟進了沙發。
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斷在腦海中浮現,然而,出現最多的,竟然是程子同在車上時吻她的畫面……
她的重點是不是有點不對,難道讓她高興、興奮的,不應該是季森卓說的那些話,和做的那些事嗎?
他說要娶她。
那個她喜歡了好多年的男人,說要跟她結婚。
她不應該放鞭炮慶祝嗎?
可爲什麼,她連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嚴妍的想法都沒有。
她耳邊浮現最清晰的,是程子同的那一句,你忘了他以前怎麼對你的……
這個程子同真討厭!
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憑什麼說這種話!
她對他好煩好煩,恨不得現在去找他,將他狠狠揍一頓出氣。
她完全沒發現自己的重點,是想要“現在去找他”。
這時,她的電話響起,是子吟打過來的。
她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二點,這個時間子吟還不睡覺的嗎……
“喂?”
“小姐姐,”子吟的聲音又帶了哭腔,“子同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啊,給他打電話也不接。”
符媛兒嘆息,子吟這是把程子同當成親人了吧。
“你彆着急,我給他打電話問問。”
符媛兒打通程子同的電話,但很久也沒人接。
打了兩次都是這樣。
子吟又打電話過來,說她查了,程子同現在一家酒吧裏。
符媛兒心頭咯噔,子吟這個本事,真叫人心情複雜。
“小姐姐,你去把子同哥哥帶回來吧,”子吟懇求道:“他從來不會這麼晚去酒吧喝酒的。”
符媛兒只能說,那是你太不瞭解你的子同哥哥了。
不過話說回來,程子同去買什麼醉,今天受傷害的人明明是她!
但半小時後,她還是出現在了這家酒吧裏。
這時候酒吧正鬧騰,人多得她都看不清誰是誰,她在大廳裏找了一圈,也沒瞧見程子同的身影。
他是不是已經走了?
這時,不遠處走過一個眼熟的身影。
那個美豔動人的於律師。
雖然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但她和程子同在辦公室裏的那一幕,對符媛兒來說仍然記憶猶新啊。
她心中一動,悄悄跟着於律師往二樓走,而於律師走進了一間包廂。
她湊到包廂外,悄悄將包廂門拉開一條縫往裏瞅。
她看到程子同了,喝得爛醉躺在沙發上,於律師將他扶起來。
他順勢將於律師抱住了。
符媛兒馬上轉身走開了,包廂裏就他們兩個人,再偷看下去,她也擔心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