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象不到程子同會說了什麼，將季森卓氣成這樣。
更何況，上次醫生說過，季森卓的情況不像其他心腦血管疾病的患者，會因爲情緒激動犯病。
他的心臟是像器材受損，功能減弱。
所以，他得是聽到什麼話，纔會被氣到送進急救室。
“伯母，您坐下來等吧，季森卓不會有事的。”她勸慰季媽媽。
季媽媽沒說話，她雖然雙眼含淚，但目光堅定，像是已經做出了什麼決定。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季媽媽立即上前問道。
“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以後要多注意靜心休養。”醫生囑咐道。
季森卓被送入了病房中，麻藥還沒消退，他仍在昏睡當中。
季媽媽就像入定了似的，一動不動坐在牀邊，醫生的話彷彿並沒有讓她心情好一點。
季媽媽很疼愛她的這個小兒子，這一點符媛兒是知道的。
她下樓來到自助咖啡機前，想給季媽媽買一杯咖啡。
當她回到病房，她詫異的發現，程子同來了。
旁邊還站着季媽媽的兩個人高馬大的助手。
很顯然，程子同是被這兩個助手“請”來的。
“你究竟對我兒子說了什麼？”季媽媽對程子同憤怒的發問。
程子同波瀾不驚，淡淡勾脣，“季太太，您懷疑是我讓他進了急救室？”
“我不是懷疑，我是肯定！”季媽媽怒瞪着程子同，“你不要以爲你姓程，就可以爲所欲爲，更何況你這個‘程’還上不了檯面！”
符媛兒一愣，她不假思索的走上前，“伯母，季森卓是怎麼回事，我們誰也不知道，您這樣說不太好吧。”
季媽媽眼泛冷光：“怎麼，你覺得這件事跟他沒關係？”
“我……我覺得以程子同的性格，不至於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她說出了心裏話。
她剛聽到季媽媽推測是程子同說了什麼，導致季森卓犯病時，心裏就犯這種嘀咕。
季媽媽驚怔的看着符媛兒，彷彿不相信這是從她嘴裏說出的話。
“伯母，我們不要在病房裏說這些，吵到季森卓休息好嗎？”她接着說，“如果您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他醒過來，不就都知道了嗎？”
季媽媽氣得嘴脣發顫，“符媛兒，你……你不是很喜歡小卓的嗎，你現在……”
“滾出去！”她不想再聽符媛兒多說，“滾，都滾出去！”
她的兩個助手轉身，冷冷盯着符媛兒和程子同。
如果兩人不主動離開的話，他們不確定會不會動手。
符媛兒拉上程子同的胳膊，二話不說離開了病房。
兩人走出大樓，來到醫院的小花園裏。
“我沒想到，你會在季森卓的媽媽面前維護我。”程子同勾脣。
符媛兒停下腳步，轉身來看着他，“那麼，你究竟跟他說了什麼？”她問。
她的眼裏，明顯帶着探究。
程子同明白了，“你還是懷疑我的，你覺得我會傷害你的舊情人？”
他冷笑一聲：“符媛兒，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要不要
符媛兒愣住了，她發現自己的心像被割了一刀。
她竟然會因爲他的話而心痛。
“回去照顧你的舊情人，如果他死了，你可能也活不了了吧。”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她低下頭，感覺有什麼東西從眼裏掉落。
她伸出手接住，發現那是一滴眼淚。
**
天色從白天轉到黑夜。
符媛兒一直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等着季森卓醒來。
終於，病房裏有了動靜，季媽媽走了出來。
符媛兒立即站起來，“伯母……季森卓醒了嗎？”
季媽媽沒回答，而是走到窗戶前，“符媛兒，你會不會嫁給小卓？”她突然問。
符媛兒一時語塞，好片刻纔回答，“伯母，我……我已經結婚了。”
“你和程子同的婚姻是怎麼回事，我們都知道，”季媽媽接着說，“只要小卓願意，我不會介意你這段過去。”
“我的要求就是，”她盯住符媛兒，“馬上跟程子同離婚。”
符媛兒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不願意嗎？你是不是對小卓變心了？”季媽媽追問。
符媛兒臉色慘白，脣瓣顫抖，季媽媽問題裏的每一個字，都打到了她的心尖上。
她腦子裏也有一個聲音在問自己，你不願意嗎，你是不是對季森卓變心了？
她不敢去尋找答案。
“太太，”這時，季媽媽的助手走出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森卓少爺醒了，他說想要見一見符小姐。”
季媽媽不悅的皺眉，但又無可奈何，索性轉身看向了窗外。
要不要見季森卓，她讓符媛兒自己拿主意。
符媛兒定了定神，走進了病房。
病牀被搖了上來，季森卓半躺着，虛弱的俊臉上衝她擠出一絲笑意。
“媛兒，我這樣……是不是嚇到你了。”他溫和的說道。
符媛兒搖搖頭，眼裏不禁泛起淚光，見他這樣，她心裏終究還是難受的。
“你別說話了，多休息。”她說道。
“我沒事，”季森卓卻也安慰她，“我今天睡了那麼久，精神很好。”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我媽剛纔對你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原來他剛纔都聽到了，故意讓助手叫她進來，是爲她解圍。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你感覺怎麼樣，叫醫生來檢查一下好不好？”
“你看這些機器，”他往旁邊的監護儀、心跳監控機什麼的看了一眼，“它們如果有問題，醫生馬上就會知道。”
其實符媛兒很想知道，在他急救前，病房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看到這些機器，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
他纔剛剛醒過來，這件事暫時不要提了吧。
這晚，她留在病房裏陪着他。
其實他並不需要人陪，他還是很虛弱的，說了幾句話，就再次沉沉睡去。
就連尹今希過來，他都沒有醒。
“別叫他，讓他睡吧。”尹今希悄聲說道，拉上符媛兒去走廊裏說話。